第九章

猛地惊醒，喘着粗气，他匆忙检查了下自己的手脚，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还不够，他冲下床快步来到卫生间看了两眼镜子里的自己；

呼……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一个梦罢了……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做梦，几年了呢？他才感受到梦境是那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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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门前的办公桌上，周旻冬正随意翻着那本《圣经》，他虽不信这些宗教，但他尊重，并且对这里面的故事感兴趣得很，他甚至在大学时候还发表过关于宗教学的论文，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神秘”总是跟人的“精神”和“信念”挂钩，这更有助于他对精神医学的考究。

他止住捻书页的手指，目光停留在这一页上：

新约•马太福音•第二十七章

……

耶稣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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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均匀的脚步声，阎罗没再踮着脚，拎着灯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回来了？”他有意没意的问了门外那人一句，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而是又被对方问了一道：

“那个人……看起来像是同类，你……放他走了？”

“没错，确实是，但他自己还什么都不相信呢……先不急，他还会来的，放心。”

……

“我可不像你……等得起这等得起那，换作我……直接绑了他，把真相往他脑子里塞，他爱信不信，往往残酷才是最好的仁慈。”

“呵……你的那套残酷美学还是留着自己沉浸去吧……”

于是阎罗耸耸肩离开了，没再多说。

唉……终于安静了，这可是个悠闲看日出的好时光啊，周旻冬想起衣服背面还是湿的，是那时候被林逸明揍得……

把湿了的风衣换下来，套上了件日常穿的毛衣，呃……这件毛衣的配色和款样都属于老式风格了，但不巧配在周旻冬这张脸上还蛮合适，拾起那根常用的单边耳机戴上，又坐回办公椅，闭眼享受着音乐、微风，和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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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质量的差距这便无情的拉开。

日落西山，意料之外地收到解雇短信。

啊？他做了什么错事吗？整整一天下来，他只接到一回外卖单子，明明按时送达的，结算时老板却直接以“送达能力不过关”为由解雇了他，跟老板联系，却一次次被挂断。

不对劲啊，完全不对劲，好歹是大公司，总不至于只是想骗他去送一回外卖，他是谁呀？他算什么呀？单子无数人在抢，压根不差他一个小不起眼的存在。

林逸明想不通，考虑了无数个自己身上可能犯的问题，可都接不上思路。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毫无收获，他有些恍惚了，明明只过了两天而已，却感觉经历了无数麻烦事，他受够了！前脚有群疯子折磨他，后脚找个工作也不顺。

寥寥两天，沉痛仿佛在他脸上打上了烙印，本就显得有点下垂的眼底满是黑眼圈，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颓废气息，他有预感，如果再这样倒霉，会压得他晕倒过去，真的晕过去……

伴着劳累和无力，他关了手机就抱着被捂着枕头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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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

只看到十字架之上的自己逐渐散为灰烬；

他死了？

残火留下的余烟还在引着；

远处高大的楼钟下生出一具石棺；

祂坐起，滋生出血肉；

伴三声钟响结束，凝化为他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

那张林逸辰的脸，祂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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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再也没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