呉三省和胖子两个人对着这个玉佣检查了好一阵,也没搞明白,怎么把他身上的那一层衣服脱下来,胖子问了句。
“如果把他身上的玉俑脱下来了,那这个人会怎么样?”
“灰飞烟灭?”胖子回道。
善良的当代大学生呉邪听了皱着眉,问:“那不就成谋杀了,人家在那活得好好的,我们他给弄死了。”
胖子一听,就乐呵呵的抬头看了一眼呉邪,然后说:“这位小同志,你要搞清楚,咱们是倒斗的。”
“而且,这古代的王公贵族,哪个手上没沾点血?”
白随遇也上前拍了拍呉邪的肩膀,语气很无奈:“再说了,从下葬开始,他就已经死了,这不能说是活的,好好的,只能说是死的好好的。”
“把他身上的那层皮脱下来,是符合你们这个行业标准的。”
呉邪一阵沉默,胖子倒是又看了白随遇一眼,然后笑到道:“这位小同志,就挺有思想觉悟的。”
呉邪再度沉默,然后走到自家三叔身边去帮他们了,棺顶上面,是一层厚厚的白色鳞片,看着年代有点久了,微微的弯曲着,还落了点灰,里面摆着的,则是眼花缭乱的明器。
呉邪好奇的抓了一把握在手里:“这什么东西啊?”
呉三省忙着拆金缕玉衣,听见自家大侄子的话,也只是满不在乎的抓起一把闻了下,然后脸色不变的给出回答。
“脱落下来的人皮。”
“咦~”
呉邪恶寒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吓得连搓自己手臂,直皱眉,他甚至退了几步,面儿上满是对这个棺材主人的不理解和嫌弃。
“这鲁殇王是得皮肤病了吗?掉这么多皮。”
白随遇没有去碰,但听到还是忍不住皱眉,他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个在棺材里躺了几千年的人,还能脱落人皮,他是蛇吗,还需要定期蜕皮?
“啧。”他很不爽的出声儿,又退了一步。
这古人真埋汰,为了一个长生无所不用其及。
呉三省没管边儿上站着的白随遇,只是拍了下呉邪,然后皱着眉头纠正他:“别瞎说,那是他脱下来的老皮。”
“他每次脱下来一点儿,就会变得年轻一点儿,看这量,应该有五六次了。”
白随遇:然后就在今天,你们把他的棺材撅了。
呉邪一阵恶心,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儿的胖子忽然大喊了一句:“有门儿。”
所有人抬眼望了过去,发现那线细的很,寻常人很难注意到,也不知道这胖子是怎么发现的。
白随遇:哇哦,这个倒斗的行业里,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胖子,你眼睛怎么那么尖?玉俑里面多了一根线头你都能看清。”
胖子闻言看向呉邪,一脸的横肉皱在一起眯了下:“要我说啊,你们南派的这些人呢,就是杀心太重,干什么都想着一锅端。 ”
“哪像我们北派,倒斗这活儿呢,讲究的就是个细致,今儿要没有我在,这尸体得被你们融了,才能把玉佣脱出来。”
白随遇:真厉害,不过南派北派是什么?倒斗的分支吗?
不懂这些的白随遇再次走到了柳若斯的身边,柳若斯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玩着自己细嫩的手指。
“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儿?”
“咳……”白随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南派和北派是什么意思?”
“通俗的来说呢,这两个都是倒斗的,但是理念和派系不同。”
“他们两方的盗墓方式也不同,例如北派,使用的就是洛阳铲,而南派,则是则是望闻问切四法,不过可不是中医的望闻问切。”
胖子伸手去拿那根线,眼前忽然一道光闪过,夹杂着空中的一声“呼”,呉三省眼疾手快的一脚把胖子踢到了一边儿,在一旁交谈的白随遇和柳若斯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那是一把让白随遇熟悉的黑刀,刀尖大半都嵌进了那个树皮里,可想力度之大,要不是呉三省的速度快,这会儿胖子已经直接被砍死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朝着刀扔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那个沉默寡言的黑衣小哥站在台阶下,他浑身是血,衣服碎了大半,胸膛上浮现出了一只青色的麒麟纹身,看着很酷炫。
白随遇的第一眼:这哥们儿干什么去了?一身的伤。
第二眼: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白随遇微微眯着眼一瞧,然后吸了一口气,这不就是之前,追他们追的狼狈不堪的,那血尸的头颅吗?
这人竟然给他割下来了!
白随遇:哇哦。
小哥走上台阶,呼吸粗重,步伐也有点不稳,看了看棺材,又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淡淡的说,“让开。”
胖子当时就怒了,一想着那把刀,擦着自己的脖子而过,他就不禁有些后怕。
“你刚才这是想干嘛呀!啊!”
小哥转过头,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胖子,冷冷道:“杀你。”
胖子怒从中来,出于他的长相,这人生起气来的时候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大奎见状直接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这人死死的禁锢在原地。
呉三省也是插在了两人中间,阻隔视线,劝道:“别生气别生气,这小哥做事总有些道理的,咱们先听清楚,他这一路上也没少救过你的命不是?”
白随遇在呉三省劝的时候就走上来了,他在小哥旁边儿走上去,然后小心的撇了一眼小哥,见对方没看着自己,就看起了他之前扔的那个黑金古刀。
不得不说,这把刀是个好的,入木三分这个词,在此时特别具象化的体现在了他的面前,黑金色的刀柄上还沾着点点血渍,几乎有一半都狠狠的卡在了树上。
胖子一想也是,撒开大奎抱着自己的手,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们人多,胖爷我也没办法,那就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小哥把手里提着的头颅放到了玉床上,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看样子的确伤的挺重的,他缓了一小会儿之后,开始向所有人解释缘由。
据说,这具尸体是玉佣的上一任主人,鲁殇王看见了之后,就强行的把玉佣弄了下来,然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穿上这具玉佣的人,五百年需要脱一次皮,只有在脱皮的时候,才能把玉佣取下来,而面前的这具活尸,已经活了三千多年。
只要刚才胖子把线动了,这具活尸就会马上起尸,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小哥的嘴角溢出了血沫,白随遇和白而安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到底也是一个身体的掌控权,对于这人现在的情况,他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