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喜：與狼仝行（11）

“呦，小灰啊，当警察了？”审讯室里，独眼狼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银手拷随着手腕的动作晃悠，“叮叮当当”乱响。

灰太狼有些头疼地看着对方：“他们都是你的手下？”

“对啊，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爸强多了？”独眼狼眯起右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了的狼崽子，略带挑衅地问。

“你没资格提他！”灰太狼怒了，径直走过去，揪住了他的领子。“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他死了！因为你放的一把火，他死了！”

“别激动嘛，”独眼狼盯着眼前人充满血丝的眼睛，放任着他的动作，对他说的话也不反驳，只是不停地用言语刺激他，“小灰长得越来越像你爸了，连脾气都是一样的。”

“你还记得那只小白羊吗？叔知道是你要求放的。”独眼狼眉眼弯弯的，似是在笑，语调玩味，意味深长地说。

“呯——”一声巨响。

球胜狼推开审讯室的门，看到的是灰太狼将独眼狼摁在地上狠狠地挥了对方一拳，情绪十分激动。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灰太狼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

审讯室里又来了几个警察将两人分开了。

独眼狼用手揉了下被打伤的脸，左眼缠着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染红。灰太狼被带走时，他还不忘补一句：“你再也见不到了！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灰太狼眼中再次呈现出杀意，好在身后的几个兄弟死死地扣住他的肩膀。

“袭警是违法的，”球胜狼把档案拍到桌子上，脸色阴沉着，“无论这火是不是你放的，你现在都已经是犯人了。”

“狼崽子，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搁哪娘们儿的肚子里呢。”独眼狼连眼皮都懒得抬，打了个哈欠。“明明是小灰先打的我，怎么成我袭警了？再说了，这火是我放的也好，不是我放的也好，我顶多算个共犯，出这主意的才是主谋。”

“你们不去抓主谋，来审问我这个无辜的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人，”说到这儿独眼狼终于肯赏给对方一个眼神，他抬起仅有的那只右眼，语调戏谑，“不太合适吧？你们警察现在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出租屋里。

“前阵子，我看到那只小白羊了。你知道吗？我可兴奋了。我把他抓住，关在笼子里，我用一把刀一点一点地折磨他，一刀接着一刀，血流在地上，他的身体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啧啧啧，那声音，真让人满足。最后你猜怎么着？他呀，被我折磨死啦。身体一点一点地冰冷，慢慢地僵硬……”

突然坐起身，冷汗使衣物粘在背上，风一吹过，不禁在炎热的夏日打个冷颤。

他以为只要把真相找出来，他的小羊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可是现在呢？查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灰太狼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的执着。

幼稚的执着。

就像当年的父亲一样。

可是案子还要继续，哪有审了一半就终止的道理？

只不过是小狼有些打不起精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