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説（3）

“哎，山大王。”

听到有人唤自己，为首的转过头，看到一位模样俊俏的小和尚站在近处，怀里还抱着个青色布包。“你有什么事儿吗？”贼人亮出大砍刀，在小和尚面前晃了晃。

“山大王，我师傅被你们吊在树上这么多时辰了，他老人家现在身子有些抱恙，让他先回去，我留在这儿如何？”小和尚朝后退一步，躲过大砍刀。

“也行，看你年纪小，要是传出去，怕别人说我欺负你。”头头收了砍刀，看着小和尚把唐僧扶上马，一拍马屁股，那白龙马受了惊，立即跑了。“哎？”头头拽住想要溜走的小和尚，“小兄弟，你怕不是忘了什么，嗯？”

小和尚一拍脑门说：“大王，您误会了，我只是想看师傅走了没有。倘若走了，你们分银两时，我好悄悄留一点儿。”

“哼，肯定会给你留点儿银子买果子吃的。”头头笑着抢过布包。打开一看，除了一块脑袋般大的金元宝外，还有些碎银子，他挑了些大点儿的银子丢给小和尚，“喏，接好了。”

银子洒在地上，小和尚忙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捡起来。看着小和尚的样子，头头忍不住大笑：“哎呀，秃驴一个。”说着，转身把碎银子分了，自己留着那脑袋大小的金子。

“看什么看，这是我的。”头头将布包别在腰间，手下的人全都虎视眈眈地望着那袋子。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有人伸手去抢布袋。有了开头，后面的人也纷纷抢起来，混战过后一地横尸。再仔细看，什么金子，什么银子，只是一堆石头罢了。

孙悟空坐在树杈上，晃悠着腿，看贼人自相残杀，好不热闹。兴起时，倒挂在树枝上，朝那伙人丢石头。被砸中的总以为是后面人在砸自己，又引起一片混战。悟空看着有趣，大笑起来。

“猴哥，猴哥。”

听到八戒的声音，孙悟空知道师傅已经来了，轻轻一跃，便下了树。

“不好了，师傅。”八戒看到地上的尸体，向唐僧告状，“猴哥又把人打死了啦！”

“去，八戒，去，别乱说。”孙悟空看着唐僧，解释道，“嘿嘿，师傅，他们是为了那几锭莫须有的银子，因分赃不均，就打起来了，这是自相残杀，可怪不得俺老孙。再说他们一伙贼人，死不足惜。”

“那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草菅人命。你……”话还没说完，长老背过气，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完了，猴哥把师傅气死了。”猪八戒接着师傅，轻轻晃了晃，见怀中人没反应，干嚎起来，“师傅啊——”

“去，别瞎嚷嚷，师傅只是吊着口气，给他顺顺就好了。”孙行者站在一旁，怎么也想不明白，草菅人命的分明是那伙强盗，怎么到师傅口中就变成了自己了，奇怪。

过了一会，唐僧转醒过来，对悟空说：“你胡乱伤人性命，我没你这个徒弟，你走吧。”

“师傅，你要赶我？”孙大圣觉得不可思议，“我救了你，你却要赶我。”

“你胡乱杀人索命，我佛慈悲，你回你的花果山去吧，我留不得你。你若不走，我便要告你伤人性命了。”长老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好啊，你告去。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星宿惧我，九耀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王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不论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与我情深面熟。你且告去。”孙大圣越想越气，“我这是为民除害，放了他们，就会去祸害其他百姓。若佛真慈，就不应该将这些人轻易放过。现在佛不开眼，我就替天行道，我可是齐天大圣，休要拿佛来压我！”

长老听到这般恶言，吓了一跳，忙说：“休要乱说，休要乱说，我佛都看着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留你也行，不可再生祸端了，阿弥陀佛。”有些语无伦次了。

“哼！”孙行者别过头，自顾自地向前走，剩下四人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跟在后面。

下了山没多久，便遇到一户人家孙行者站在门口也不说话，长老悄悄看了眼，心领神会。弹了弹袈裟，整了整袖子，前去敲门。

一个老头拉开门，问道：“长老何故在此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