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豪华铺排犹嫌少,穷百姓恨无度。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
叶冰裳只想不惜一切代价提升自己的力量,却看得满眼世间苍凉。
目光所及之处是诗书上的凄惨具象。
她怎么就学过那么多诗,看过那么多书。往日里一扫而过的内容,用血肉铺盖在眼前。
叶冰裳捂着手腕,旋转的黑莲花印记在她手心磨出鲜血。
盛夏有蝉鸣,冬日有风雪,世间有百态,生死有轮回。悲也好,喜也罢,无需任何人插手。
冰裳他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都死绝了,又关我什么事?死吧,都死吧,反正我需要邪骨,我需要力量,我只想让我自己活下去!
冰裳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他们不死我怎么收集力量,我怎么收集罪孽!
冰裳都去死吧,别在我眼前乱晃,你们本就该死,又不是我杀的,是天灾是人祸!与我无关!无关!
唇瓣被咬的破败,鲜血淋漓。
邪骨对,与你何干!但是你哭什么?
邪骨这都是千万年来常见的事,不值得为之耗费心神。
邪骨有点不理解,黑雾席卷,趴在她肩头问。
冰裳我没有!
女子倔强的说,更倔强的抹着泪。
邪骨好好好,你没有。
它敷衍着。
冰裳滚!
情绪之激烈,让邪骨望而生畏,开始怀疑与这样癫狂的女子合作,到底能不能实现理想。
邪骨不敢说话。
叶冰裳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颤抖不休,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雾气朦胧的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蚀骨,绞心之痛化作一颗泪珠,仿佛留恋光滑如玉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嘴里念念有词。
冰裳与我无关,我只是想要力量,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与我无关……
叶冰裳神魂迷乱,自言自语地踱步,忽而感到外界里的刺骨冰寒源源不断地往身体流。冻着她瑟瑟发抖,可她决然回身踏着深浅不一的脚步离开。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哭泣。那是她/他/它/在哭!是不确定性别与年龄的人,是天灾人祸下求生的生灵。
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住的哭!撕裂人心的哭!抽泣哽咽的哭!悲痛欲绝的哭!毫无希望的哭!如泣如诉的哭!哭死在面前的妻子儿女,哭倒在路上的丈夫双亲,哭趁着天灾而发人祸的官吏,哭晒干河床的烈日骄阳,哭在暗色笼罩的夜里,哭在没有半点活路的人间。
这哭声苍凉、悲怆,一阵紧一阵松,好像激流出闸,一泻而不可收。神似英年壮汉匍在地上嚎啕,又好像女儿娇啼。婉转动听。
叶冰裳缓缓回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一刹那泪珠混着血渍划过腮边,掉落下来。
叹了口气一脚踹飞当街行凶的纨绔子弟,将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扒皮挂在城墙上,耗费几十个日日夜夜画出来精致的小册子,上面清澈明白的记载着各种草药成分与效用……
她还上山凭借魔族强横的肉身,亲自品尝草药……
遇见穷苦百姓,救;
遇见丧亲孩童,救;
遇见孤寡老人,救;
……
邪骨又不理解了。趴在女孩的肩头嘀嘀咕咕,比祸国妖姬还能进谗言。
邪骨干嘛这么费心费力?干脆把我送给魔胎,我们两个融合后魔神降世,开启同悲道,让万物泯灭,这个世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