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连毒杀祖母都敢承认,杀没杀萧凛怎会撒谎。我曾经凄惨的蹲监牢了,何必往我这样的人身上再泼脏水呢,莫须有的罪名,我可不敢承认。
叶冰裳不,就算我要对萧凛的死负一部分责任,但他也的确不是我杀的……起码不是我亲手害死的他。
叶冰裳刀是叶夕雾捅的人是澹台烬控制的,你怎么能说我亲手杀了他?
她想不明白也弄不明白,如今形势危急,活下去比探讨这些更有意义。
只不过,庞宜之未必愿意救人。叶冰裳捏着信封,默默咬牙。
庞宜之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死。
庞宜之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眸子里的杀意犹如实质,刀刀割人性命。
叶冰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
不知何时,庞宜之消失在牢房中,叶冰裳静静看着台子上的白粥,忽然捂脸笑了,笑声很苍凉,从指缝间落下泪水。
她很确信,已经没有人会来救她,倒不如看看萧凛写了什么。也许这里面会藏着求生之路。
轻轻扯开了信,露出里面锋利的字体。
【冰裳,事已至此,我已不在乎当初你写了那封信,求我去救你,究竟有没有算计过我。
可你我夫妻一场,有些话我还是想让你知晓,都说至亲至疏夫妻,过去我总是暗自苦恼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让你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直到那日情思一事,我才终于明白你为何总是显得那么不安,你是在担心你所得到的爱都是假的,对吗?】
对呀,对呀。但是你努力什么了?
叶冰裳用缺糖缺氧的大脑呆呆思考。
好半天才想起来,最开始的确有那么一次,是她被封为侧妃的那次,说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
叶冰裳信了,于是萧凛在新婚之际跑去救别人,留她独自面对着无处危机,以澹台烬那个狗逼为首的无限危机。
谁能知道她当时内心的恐惧,以及护心鳞那个破烂完全不好用的尴尬局面。
刚看到一半,忽然眼前出现一幅萧凛的画面,白衣白袍,洁净纯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俯瞰天下的神祗。
原来这就是留影信。
只见他说:
【冰裳,其实无论有没有那一缕情丝都会有人喜欢你的。
或许你不记得了,那年春郊,你与叶府女眷们去城外上香,你独自下车,踏窗而行踏春而行,我还记得你因为一朵荼蘼花而开心,笑得好美。
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你在春日中簪花带笑的样子,我此生都会记得。】
哦,我也记得。你猜我为什么会独自下车?因为你那个“我虽只在幻觉中做过她一回兄长,如今想起她依然不免心痛。”的妹妹。
她非吵嚷着这两个人太挤,把我赶下车。
我因为太尴尬,怕被人鄙视,才伪装成采摘荼蘼花的欣喜模样。
等等。我记得这件事发生在我十七岁,而今我二十四。二十三岁那年许配你为侧妃整整五年时间,你任我在叶府饱受折磨。
这是什么刨除情思之外的喜欢,不如没有。
算了,人死是非了,萧凛你不怨怪我,我也不嫉恨你。
【后来你在城中为百姓施粥时,我也有去偷偷看过。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那缕情丝,而是因为是你。
可惜这些事还没能让你知道,你我的缘分就已经尽了,冰裳,我祝你可以得偿所愿。】
至此人影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