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无字碑

无字碑

12月6日

年末东京总是热闹的，街头巷尾店铺准备在接下来月底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捞上一桶金。

傍晚，太阳最后一点余晖扫过地平线，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一起来，降谷零从大楼里面走出来，抬头便看到了马路对面站着的赤井秀一，他快步越过斑马线，赤井从怀里摸出一条红色暗格子围巾，抬手绕过他的头为他束好系了一个简单的结，降谷低头看看围巾，眨巴一下眼睛:“我怎么不记得衣柜里有这么一条围巾”

赤井把自己手上的厚厚毛线手套递给他应道:“方才来的路上我买的，想着今天降温晚上冷的厉害就买来了”

降谷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热气，将其中一只手套戴到手上，另一只罩回赤井手上，拽着他快步往前走:“早知道今天我就自己开车来了，冷死了，偏巧我们门口又不能停车，还得跟着你走那么远”

赤井悄悄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不禁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谁早上嚷着再睡五分钟，让我开车送你过来”

降谷脚下加快速度，催促道:“废话，还不是因为你昨晚那么……哎呀快点走，我的脚要被冻在地上了”

两人在被风吹透之前总算钻进红色福特里面去了。

赤井将暖风打开，降谷有些疲惫的倚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才忽然开口说道:“明天你有别的安排吗？”

赤井转头看了看他，才应道:“我明天没什么事，怎么了？”

“嗯”，降谷零低声应着，好半天才忽然严肃的说道:“你明天陪我出去一趟，我带你去个地方”

赤井感觉方才的零君有一瞬落寞，怎么说呢，总觉得那一刻的疲惫是渗进骨子里的，他探过上半身伸手为对方系好安全带。

碰到降谷搭在腿上的手背，一片冰凉，赤井心头一跳去握那只冰凉的手掌却被对方躲开了。

“刚才冻着了？”

“没有”

降谷没再多说一句话，赤井抿了抿唇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发动车子。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玻璃泼洒进屋内，赤井缓缓睁开眼睛，降谷零一条新买好的领带，说道:“赶紧换衣服，穿正装，来不及吃早餐了，我昨晚准备饭团，路上凑合一下吧”

赤井拾起领带看了看，这种款式零君平时不会佩戴，怎么想起给他买领带了，他疑惑问道:“穿这么正式，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墓园很安静，就连风划过草叶的声音都隐约透着拘谨，就好似怕吵醒这里睡着的人。每一片土地都打扰的十分干净，降谷怀中抱着一捧包装精美的向日葵领着赤井来到一块无字碑前面站住。

他轻轻将向日葵放到玉色冰凉的石板上，两人手上坠着念珠，表达对逝者最高的尊敬，他静静望着那片什么都没写的石碑出神。

“这里沉睡着谁？”

“我一位故人”

降谷平静的眸光暗了一下，他忽然又开口道:“就是想带你来看看他”

赤井秀一抬头看了一眼降谷，最终什么都没说，安静将怀里将事先准备好的香烛摆上点燃，又从怀里拿出一盒香烟弹出一支。

降谷按住他的手臂:“陵园里禁烟”

“我知道，烟不是给我的”，说着用打火机将香烟点着小心翼翼放到香烛旁边。

“赤井，你难道…”

你难道已经猜出这里是谁了吗？

“今天是那个日子，我至少还没忘了，毕竟那是我…”

啪嗒……

赤井秀一的手被猛然攥住，金发男人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丝颤抖，就好像在祈求，又好像在逃避。

“别说了……别再说了……”

半晌，那支香烟燃尽只剩一小截烟蒂孤零零躺在玉石板上，它和向日葵一起静静躺在那里，替墓主人无声的诉说者什么，降谷扯着对方的手转身抬脚朝来得路走去:“走吧，该回家了…”

“嗯…”

赤井任由他拽着跟在降谷零身后离开，临走前他忽然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孤零零的无字墓碑，在心中默默说道:“Scotch，零君我就带走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