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本就无辜,此时有人护着,已冷静下来,不卑不亢地再行一礼,道:
姜雪宁回太后,臣女不过闺阁一小小女子,怎会与乱党有所勾结?且这纸上字迹分明不出于我手,近日来臣女在奉宸殿中所写之字,可用以对照。
姜雪宁请太后娘娘明察,臣女虽不知这一页纸是如何到了臣女房中,可绝非臣女所为。
薛太后你倒推得干净。
姜雪宁清者自清,臣女无愧于心。
薛太后掐着那一页纸,目光却沉了下来,停顿了有一会儿,才道:
薛太后你父亲是姜伯游?
姜雪宁是。
薛太后那你们姜府与勇毅侯府该走得很近,交得不错吧?毕竟空穴不来风,你同燕临就差谈婚论嫁了。
姜雪宁悚然一惊!
她豁然抬首直视着萧太后,却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骤然划过的狠辣!
十七和沈芷衣的眉头同时一皱。
十七:难道真是薛氏将此事栽赃给姜雪宁,意图针对勇毅侯府?
沈芷衣:好好的母后扯上燕临做什么?薛家与燕家的恩怨跟宁宁有什么关系!
姜雪宁:这老妖婆,故意提起我与燕临的关系,就那么怕圣上喜欢我,就算圣上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喜欢薛姝!想用燕临来阻我的路,不可能!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禀圣上,刑部的大人到了。”
快马出宫到刑部衙门不需要花上多久,得了圣上急诏更是马不停蹄。
此时距离十七下令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刑部的人到的时间也算是巧。
十七。你们都先起来吧,姑娘们留在殿内,其余人退至殿外候着,请刑部的人进来。
“是。”
很快,刑部的人便来了,来的共有两人。
陈瀛:“臣刑部侍郎陈瀛,参见圣上、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立在陈瀛斜后方的是张遮,一身红色官袍,亦难减他一身的冷刻寡淡,只敛目平静地道:
张遮臣刑部刑科给事中张遮,参见圣上、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十七。平身。
十七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她没想到张遮真来了。
两人上一次见是在早朝时,可惜张遮只知她是当今圣上,不知他是十七。
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再见,也是如此。
她很喜欢张遮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便是向着她俯首行礼时,张遮的脊背也挺得笔直,自有一派朗朗的风骨。
内宫与外朝从来分开,若无特令更不许外臣到后宫来。
如今虽然是要查的事情关系重大,且还是十七亲自发话,可此刻伺候在仰止斋的许多宫女,见了陈瀛、张遮二人都藏了点惊慌地低下头去。
其他伴读就立在离殿中不远处。
姚惜怔怔地望着殿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像是看呆了似的。
这便是......张遮么?
除了容色清冷、神情寡淡些,哪里有旁人传言的那般可怕?
甚至这一身的凛冽,一看也绝非是什么攀附权贵的投机小人。
立在那儿,就像是一竿青竹。
她居然拒了这样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