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只一个

“你们俩，本来就形影不离，现在更加是……我想问个问题，穷绝。”“雨禾请讲。”

岚樱眠闭着眼睛侧过身子，有些不满地睁开了一条缝：“清穹……”穷绝靠着床背，看着她面对着自己、伸手抱住他的身子，便凑了过来：“阿樱，再睡会儿，还早。”“那雨禾已经过来了……哪里早了……可是我想赖床，阿爹阿娘都同意的……”声音很轻，她迷迷糊糊间都感受到了他凑过来的呼吸。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好，我们声音轻一些，你睡去就是。”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环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

“樱眠她好黏你。”纵然声音轻了些，但是对于她而言并不难听见。“雨禾想问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发被轻轻抚着，于是摸索着伸手去找他的另一只手——很快就被温柔地握住，她心满意足地靠着他。“樱眠回归天樱宿·荒川身份是必然的事件，那么你呢，你如何？”顾雨禾看着那边相依偎着的一对恋人。

“岚樱眠与天樱宿本就是一人，我来到这里受封煙穷与你们一同也是为了能够与阿樱在一起。原来的时候，我就能够陪着她；现在她是贵族的女儿，我需要与她相配。至于她隐瞒身份期间对于一些事件的冷淡，峰爻会解决。只要她，需要我陪在她身边，我不会走。我是峰爻带回来的，从前虽然能够与你们交谈，但是对于我自己存在的意义，我并不明确。”穷绝满心满眼都是抱着他的人——她的手臂紧紧圈着他，这牢牢霸占的意思在他眼里再清楚不过，“现在……是逐渐明晰了。”

“你爱的是她，不论她身份如何，责任如何——是这个意思吗？”顾雨禾的声音静默了一会儿，才再度响起。“是。”无比坚决，穷绝颔首，“我会尽我全力，让我与她无生离。”“那就好。”她得到了他无比确定的答案，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来，雨禾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瑜霞？”穷绝看了看外面，确定时间确实并不早，“我以为你们在这边也会进行复习。”“复习？在军场，其实课本上那些死板的知识用得不多，用得多的是更为实用的。两位大漠将军刚出门不久，我们与他们交接。溟伽还有羽锺他们都在楼下，羽挚和夏合本来也想上来的，但是她们好像不是很想见你们两个腻在一起的模样，便留在楼下了。”顾雨禾笑了笑，“在进入圣城之后，我视樱眠为我的第二个妹妹。也许是因为寄人篱下，你可能不知道，她当时的自卑、胆怯、封闭和谨慎。不过那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了一些，小女儿的娇态。”

这边的人没有回答。

“其实，在我知道你能变作我们的模样时，我猜到你会与樱眠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我没有想到樱眠还有这一层身份。你们确认关系，比我想的要迟许多。那段时间我与樱眠没见几次，仅有的，我知道她过得不痛快，唯一能让她这样的，我想只有你了。你应该不知道，樱眠在与我们相处时的模样。”顾雨禾看着他看着赖床的恋人，继续将她知道的娓娓道来，“她与所有人都刻意地保持着距离，即使是我们这群与她一同一路走来的女孩子们。她与玉班的同学——其中大半都是她基础学习那十一年的同班同学——四年半了，除了文无都没有一个亲密的朋友，她其实一直都是游离在这个集体之外的。没有人能够走进她，没有人强迫，也没有人自愿。就算到了这里也一样，也不知道身份公布之后，会不会好一些。”

“现在文无死了，圣城那边闹得沸沸扬扬——插一句，芜斐殿说她晚上要赶来这边与两位大漠将军以及我们商量你们的去留——现在她在自己班里，是一个熟人也没有了。”

“所以穷绝，她也只有你一个。”顾雨禾看着他有所了解却又感到惊讶的神色，点点头，慎重又有着怜惜，“嗯，她也是，只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