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斥骂

只有两三日，所以再怎么舍不得，终究还是倏忽而逝。

岚樱眠走进一个半月没有走进的教室，里面空空荡荡。她走到还放着自己东西、属于自己的桌子。蹲下身倚着椅子，她看着里面的被自己遗留下的书本，沉默了一会儿才将它们全部取出。

“你来得好早。”熟悉的声音响起，岚樱眠的手顿了顿，然后依旧将书取出：“文无，你也来了。”

两人都静默了一会儿，岚樱眠不知如何对她，就一心顾着整理抽屉。

“他也来么？”旁边的人坐下来。余光扫到她不自然的褶皱，岚樱眠点点头：“是，他待会儿来。”“他，坐你边上吗？”她的目光就好像是聚焦在了她身上，岚樱眠站起身来，认真地看向她：“文无，我们回不去了。放过你，也放过我。”“没可能了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看着她又蹲下身去开始摆放书籍。

教室里逐渐多了人，两个人就不再说话。

“呦，文无，你居然还能忍受跟这么一个人做同桌？”不熟悉的声音响起在附近，岚樱眠蹙起了眉，却一言不发地整理着自己的书桌。“就是，大漠的事情，那么快就忘了？”“我听你这话，倒也不像是为我好。”文无的声音响起，“微，你不来反驳么？”“谣言从何处起，也当在何处终。”岚樱眠收拾好了课桌，子夜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扫视了一圈，随后翩然转身，安稳坐下，“清者自清，你们喜欢传，就自己传去吧。”

“呦，真是，向那群贵族靠拢呢？岚樱眠，你以为你是谁？”刻薄的声音响起，“你不过也是个普通人，不过是仗着有东秦府的一点庇护，就在这里瞧不起人！”“瞧不起人的人是你。”岚樱眠一眼都不看她们，“你不要以为我一点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抹黑我的。”“你敢说那件事与你无关？岚樱眠，你不过是嫉妒！”语气激烈起来，周围也嘈杂起来。

“你们挡着我的光了。”猛然起身，岚樱眠冷漠地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曾经有些认识的面庞，“讲完了么？现在是七点十分，还有五分钟就是早自修，怎么，文学那么多知识点都还记得？第一节几何，第二节算数，你们相对应的公式定理都还记得？不要光顾着看热闹就忘了自己的本职。”“嚯，还说教上了，你以为你是谁？有权利在这里对我们颐指气使？”这句话从一堆零碎中脱颖而出，岚樱眠第一次正眼去看他们：“你们不要学，可以。我要学，把光露出来。”

人头攒动，他们将光挡得更严实。

“你那么会打算，那想来你的成绩以及你的去向也都不用担心。反正你会用各种手段来达到你的目的，不顾旁人。”“既然如此我们干嘛给你留路径，全部斩断就是！”“你都不配坐在这里！要德无德要才无才，你怎么敢坐在这个地方！”“教出来的女儿都成那么下贱，果然是个孤儿，有娘生没娘养！”“就是，贱人！”

方才还一言不发的人忽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说够了没有？”

“怎么，你怕了？”“那我们更要说了！”“谁跟你谁倒霉！这一次是强奸，说不定下次就是杀人！”“居然没把你投进监狱去，那帮贵族真是权势滔天！”“连真相都不肯公布，妄图用强权把这件事压下去！”

嘈杂裹挟着污言秽语将她包围。

岚樱眠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好闲以暇。

“说够了么？这种话能从你们这群人嘴里蹦出来，可见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的声音依旧不颤不抖，“你们那么群情激愤，也没见你们去帮忙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蝇营狗苟人云亦云。也是，你们都没有办法去求证什么，毕竟是一无是处啊，只能在这里说这些话来发泄！把真相公布？那也就不知道有些人能不能安稳地坐在这里、还在讨伐粗浅的所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