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归途

“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穷绝憔悴了许多？”皇羽锺看着靠在岚樱眠肩上打盹的穷绝，轻声问道。岚樱眠侧首看向睡去的人，伸手帮他把半长的刘海拨到耳后，才小声道：“清穹昨晚头疼了半晌，很晚才睡。”“会不会是暴风雪里有什么东西缠上他了？”皇羽锺看了他好久，才看向岚樱眠，“他昨晚歇在你身边？”岚樱眠愣了愣，刚想搪塞过去就被他打断——“别打岔。”

“是我找的阿樱，与她无关。”沙哑的声音，穷绝缓缓睁开了鸽血红的眼眸——此时正是暗沉的红色，像是干涸的血痕，“是我找的阿樱，我需要她陪我。”“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他费力地直起身子，看向他。“后劲还挺大，我看你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皇羽锺抱着赖在怀里的妹妹，看着他，“离开学还有几日，你俩还能休息休息。”

岚樱眠看向穷绝，他虚弱地笑了笑，靠着她：“明后天会好一些的，阿樱不要担心。”岚樱眠看着他，握紧了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好。”

“不过两位将军提出把瑜霞小墅带来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所以你们是住在东秦府还是住在瑜霞？”岚樱眠看向窗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阿爹阿娘与我说的是住在瑜霞小墅，跟他们一起。但是，但是我总觉得好像还是喜欢跟着锺阿兄还有羽挚一起去。”“不稀罕与穷绝的二人时光了？”皇羽挚揪了揪她的衣摆，有些不相信。“你这家伙，我有那么偏心清穹？羽挚，讲道理，现在可是你嫌弃我了。”她有些恼怒地拍了她的手，但是收着力道。“反正呢，我和阿樱还有一天的相处时光，羽挚，你这不是自取其辱？”恢复了点精力，他靠在她肩头，挑衅一般。

“我说了，你不要那么自不量力。”皇羽锺拍了拍妹妹的脑袋，有些无奈。“阿兄呀，我只有你了……”撒娇似的缩在他怀里，皇羽挚挠了挠他的手臂。皇羽锺摇摇头，将她抱在怀里，看向他俩，欲言又止。

“我和清穹心里明白。”岚樱眠明白他的意思，“我有很久没有梦见阿兄了，锺阿兄呢？”皇羽锺摇摇头：“很久没有见他了。至少你还与他在梦中相见。怎么了，想他了？”“我想着，等阿兄回来，我和他一起公布身份，同时，我公布我与清穹的爱恋。省的你们总是叮嘱我不能干这干那的，我和清穹都不自由！”

穷绝揉了揉有些气鼓鼓的恋人，将她搂入怀中：“阿樱。”“难道清穹觉得现在很自由吗？”有些不可置信，岚樱眠回头看他，“自从你化作我们的模样之后，原来的模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除非我们能够以现在的模样获得我们在乎的人的认可。清穹，荒川府的女子历来向往自由，我讨厌这些清规戒律，我没有能力去违抗这些，所以，我只能尽我全力去符合他们的要求。”“阿樱。”他垂下眼睛，将她拢入怀中，“至少，你不要一个人承担这些。”

“峰爻回来之后，兴许真的能帮你们。他也是一个大胆并且追求自由的人，我记得他最恣意张扬的模样，就是骑马搭弓拉弦。我也记得，他说过，在他死后，他想让他的家人将他的骨灰撒入风中，让他的灵魂可以自由地遨游。”皇羽锺看向窗外，“宿宿，你会喜欢跟在峰爻身边的。”

“阿兄，阿兄，你知不知道衷霖姐姐和榕苍的爱恋？”皇羽挚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问他。“峰爻与衷霖殿的爱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俩独处时，我一般都在你身边。他最喜欢与我说的，是有关宿宿的事情。宿宿，峰爻很宠爱你，所以他回来后，你可以与他随意地相处。他如果回来得及时，兴许他会跟你一起去进行专业分流之后的学习。”他笑了笑，“说不定之后穷绝跟我先去军场，他来陪你读书。”

“那他最好，能早点回来。”她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穷绝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