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阴影

作为人道修行者，他并不需要神感去感知前方的修行者，但肉眼所能看到的只是向远处延伸的苍翠的平面，俯瞰草地的浅蓝色云朵。

曾经让他觉得平淡无奇的事情，现在却变得平静起来，这不禁让姚申想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过去的记忆对他的性格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人道行者”这个词既准确，又不准确。秘道确实既迷人又离奇，因为姚慎不敢称他为专家，尽管他可能是从动乱时代以来唯一唤醒了秘道的人，因为第三阶段练习者的面貌对他来说并不完全陌生。

它更接近于“众生道”，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代表众生意志的道。他确信，如果他用一个较小的灵性野兽作为核心，他的人类领域就不可能被重新创造，但如果它是一个被他引导的野兽皇帝的形象，那么它仍然会失败，只是出于不同的原因。

他与这位凡人农夫的共鸣既不是一种可以伪造的情感，也不是一种可以伪造的观念。他升入灵帝时得到的天赐，使他对人道的本质有了许多见解和认识，但这并没有促进他对神秘的“道道”的理解，说明谣言是假的。

姚申不辞而别，轻轻地落在地上，韩老也陪着自己，恭敬地落在他身后几步的地方。他开始往前走，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微笑着凝视着蔚蓝色的天空。天穹派祖师竟然惹了天怒，真是讽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他一直不喜欢天的做法--冷漠无情，冷酷无情，一成不变，但直到他修行的很久以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观点是多么反常。

他不会说所有的修行者都敬畏天，但大多数修行者对天都有一丝敬畏，这是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因为天的道路可能是残酷的，但它的力量是不容置疑的。在埃利里亚，权力受到尊重，他知道这在七大洲都是正确的。

门派的队形向他们冲来，但姚申仍继续向前走，因为他觉得自己在与他们接触。它正在穿过一个粘稠的气泡，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秒钟，然后他们就到达了另一边。

外教的嘈杂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家时，脸上露出了微笑。最后，他让他的神圣感觉扩展，从被动转换到主动模式，因为他采取的景象和气味。

几十个年轻的门徒在拥挤的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这些街道被大地上的修士们铺平了，然后铺上了平坦的、甚至是大小完全相同的石头。当然，他们没有砾石路和混凝土房，但任何有技术的工人都会被砖瓦的精湛工艺所征服。

然而，在超人类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很少被人注意到的特征。道授馆、医馆、天交馆和各种遗产家族的亭阁都没有逃出他的神圣感，年轻的修行者充满能量，带着提升的梦想前进。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扬升阶段，意识到一场战斗即将开始。

“祖师！”一个徒弟以九十度的角度向他鞠躬时，响亮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喊叫使他周围的徒弟们都惊呆了。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弟子鞠躬的方向，结果是惊愕的喘息，尖锐的空气呼吸和震惊。

“祖师回来了！”一名弟子难以置信地大叫，尽管其他弟子已经提前通知了他们的修行人，他升到五级的成功是一个热门话题--尽管他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代表什么。

“祖师成功了！祖师是强大的！”另一个弟子吼道，也许有点太多的喜悦和违反礼仪，他并不介意。

“祖师是伟大的！”其余的弟子几乎齐声宣布，然后面带崇敬的表情俯首称臣。姚申并不怪他们，因为对于这些年轻的修士来说，他就像是一个回到人间的名人一样，通常他会选择直接飞向内派，他的职责很少给他与外派弟子互动的时间。

“孩子们，稍息，不要理我，我只想散散步，然后再回去工作，”姚申微笑着向弟子们点点头，然后继续直线向前走去。

弟子们让路，从他的两旁分开，但他们表情中的崇敬并没有改变。不过有几个，他的眼中充满野心地看着他，知道即使他对他们稍有兴趣，他们的生活也将永远改变，即使是对那些传承弟子也是如此，因为他是一个灵魂皇帝。

韩老默默地走在他身后，自己的名声也被自己蒙上了阴影。好不容易从一群弟子中解脱出来，他的注意力被“外换”吸引了，在这里，任何门派的外弟子都可以租个摊子来卖货。

“来吧，韩老，你跟我走，我已有一段时间没去外换了，”姚申不是命令，而是要求，但作为祖师，他所说的话，不管他喜不喜欢，多半都是后者的意思。

韩老想用祖师的行为来掩饰自己的困惑，但他掩饰得很好。长老会知道他在外门混日子，肯定会很生气，但姚申更喜欢那些他以前认为理所当然的景象、气味和声音。身为人道修炼者，体验众生生命的行为本身就是修炼，虽然它不能像他对其他许多小道那样被训练或粗暴地强迫。

强烈的香料感从交易所飘过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神感追溯了源头，一个小摊位开的年轻女孩可能不到15岁。

她那丝般的黑发、碧绿的眼睛和洁白无瑕的五官，在栽培的世界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用她的小手搅动着一只大锅，但动作却完全不费力气。两个徒弟坐在木凳上，吃着温热的汤，神情满足，但旁边还有四个空位。

他很感兴趣，就朝货摊走去，韩老跟在他身边。他确实注意到弟子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但没有逗留太久，弟子们可能已经被基础机构监护人警告不要打扰他。

他一声不响地坐在凳子上，韩老也照办了，并没有考虑到他的座位下面有一张木凳，这也是他成为好伙伴的原因之一。一笔遗产无疑会让他清楚地知道，他不喜欢与外门弟子在一起，更不用说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两个碗，”姚申平静地问道，他的话里流露出一种自然的自信，即使他不想把自己强加给周围的弟子，但一个两百年的人物形象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

年轻的弟子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她的手几乎要摸着那只大杓子，就像见了鬼一样，“P-P-族长......”

姚申看到女孩惊恐的表情，几乎感到内疚。他利用自己对人道的储备，想象了自己在世时的一些回忆，并流露出“安慰”的情绪。

“没事，我们只是来看外门的，”他的声调和脾气似乎都变了，但对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姚申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只是上天的祝福教给他的其中一个方面，使姚申自己对效果感到好奇。

韩长老听姚申对小徒弟说话，脊背一阵寒意，两手颤抖，望着祖师，一脸凄惨的惊愕。

姚申的父亲一百多年前就去世了，但他的声音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这些话给他带来了温暖，并挖掘出了他早已忘却的记忆。

修行的世界把他从一个凡人商人的儿子变成了天穹派敌人心中的恐怖人物，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是在一百年之后，他那圆圆的、开朗的父亲在他动身去他的教派之前紧紧拥抱着他的记忆，还是会让他的眼里留下一滴孤独的眼泪呢？

“韩老？”姚申问，既困惑又有点担心，“你还好吗？”

“嗯......？是啊，祖师爷。”韩老忙抹眼泪，抬头望天，恍惚中厉声说道。“外面一定在下雨，”他补充道。毫无疑问，当他用他神圣的感官去探查，以确保没有其他人察觉到那不光彩的一幕时，他显得很慌张。

“的确，这是肯定的，”姚申严肃地补充说，他的头也点头表示同意，尽管一想到雨穿过了门派的阵形，就觉得很可笑。

耕耘者的骄傲是一种微妙的东西，往往比他的生命本身更重要，因此某些情况需要灵巧的触摸来处理。

“是的，祖师爷。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小女孩终于回答了，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他毫不怀疑，正是他的行为引起了韩老的强烈反应，而这似乎消除了女孩的不安全感，至少在短时间内是这样。

投射情绪的行为是无害的，它只是突出姚申选择的某种情绪，即使这样也不能控制他们的行为。但能影响一个初生修魂者，他只是随便使用它......人刀真可怕。

一秒钟后，两个碗被放在他们面前，另外两个顾客在留下钱后已经匆匆离开。和祖师长和长老一起吃饭，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前景，更别说两个齐阵修炼者了，所以他没有阻止他们。

姚申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背上投下的阴影开始翻滚和移动，最后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的面容分分秒秒地清晰起来。

一个身穿漆黑长袍的女人出现在姚申和韩长老身后，但两人都没有被她的到来吓到。他们背上的影子把他们抛弃了，在女人的背上形成了一件斗篷，这只会进一步恐吓她周围的门徒。

她的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紫罗兰色的眼睛盯着姚申的背，但她的脸仍然没有感情。她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她那短小而轻盈的身材掩盖了她内心的凶猛力量。

她的右手搁在一把有鞘的匕首上，当她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和附近的每一张脸时，她的眼睛闪烁着可疑的光芒。

“影子，”姚申承认，但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孩没有理睬他，她走到他身边，用他的勺子从他的碗里舀了一口汤，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没有下毒，”她平静地说，从空罐里拿出一把新勺子，轻轻地放回碗里，然后退了几步，小心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姚申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