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夭璟邶暗夜偶遇，醋味十足

小夭帮相柳炼制了毒药，来到涂山氏的车马行送货，转头却看到不远处防风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样的神情让她脑海里不禁又跳出相柳的脸。

防风邶重新换上笑意融融的脸朝小夭走来:“姑娘来车马行送货吗？”

小夭不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此时他的脸上挂着温润和善的笑意，和刚才那张冷峻严寒的脸庞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防风邶看小夭不说话，走近她两步:“还认识我吗？”

小夭轻浅一笑:“自然，防风公子箭术精绝，刚从公子的箭下逃过一命，想要忘记你，应该很难吧。”

“我怎么舍得拿箭指着姑娘呢，姑娘定是看错了。”

小夭继续往前走着，防风邶脚跟一转跟了过来，小夭加快脚步，防风邶也跟着加快脚步。

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小夭心想，她突然停住脚步望向防风邶:“防风公子干嘛一直跟着我？”

“我无聊啊。”

小夭迎视着防风邶的目光，眼波熠熠闪动:“听闻防风公子的箭术位列大荒世家公子榜首，不知道小女子有没有这个机会一睹公子的箭术。”

“当然可以，随我来。”

防风邶将小夭领到一处山峰，他拉开弓箭对准了远处的松树，箭收回来时，上面多了一朵野花。

“鲜花赠美人，花是丑了点，重在心意。”

小夭的心里翻起惊涛骇浪，这样的箭术简直骇人听闻，若是那晚他真下杀手，我和玱玹一个都逃不掉，想到此处她又犯起疑惑，可他明明可以射中玱玹心脏的，为何却只射中了他的右胸，难道是因为忌惮自己皓翎大王姬的身份，下手失了准头？

见防风邶盯着自己看，小夭立刻收转心神:“箭术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想学吗？”

“这还能外传？”

防风邶脸上的笑意倜傥风流:“你现在要学的是射箭的技巧，又不是修炼的心法，谁都可以教你，不过我教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你愿意教，我自然愿意学。”

防风邶靠近小夭，双手分别覆上她执弓箭的手，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小夭的心口滑过一抹异样的感觉，耳边响起防风邶低沉平稳的嗓音:“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看着正中稻草人的箭，小夭的脸上浮起一抹欣喜之色:“我原以为我灵力低微，是绝对不可能射中的。”

防风邶望向小夭的目光温热明澈:“射箭用的是巧劲儿，即使没有灵力的人，只要方法用对也能射中比他灵力高很多的人。”

“原来如此。”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射箭？”

“好啊。”

涂山璟在琦园门口等候，看到防风邶和小夭一起回来，心中吃味，面上却保持平和:“小夭，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好，青丘公子里面请。”

涂山璟和防风意映有婚约，小夭不想和他过多纠缠，但好歹他救了玱玹的性命，而且涂山氏家大业大，以后还要仰仗他相助玱玹成事，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小夭向涂山璟行礼:“多亏了青丘公子，我哥哥玱玹才能捡回一条命，小夭不甚感激。”

涂山璟赶紧上前扶起小夭，目光柔和炯炯:“小夭，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今后你若有任何难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都会尽力相帮。”

小夭垂下眼眸，语气淡然:“多谢青丘公子。”

涂山璟看出小夭的疏离之意，眼神黯了黯，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她:“小夭，这枚鱼丹紫是我寻来助你在水里自由呼吸的，你灵力低微，为了安全起见，在水里的时间最多不要超过十个时辰。”

“鱼丹紫可不是寻常之物，公子花了不少功夫吧。”

“也没有。”

小夭本不想接受涂山璟的示好，可转念想到玱玹目前的困境，便收下了这枚鱼丹紫。

“公子先在此稍候片刻，我立即着人去请哥哥回来，我和邶一会儿还有事情，就恕不奉陪了。”

小夭礼数周到地朝涂山璟鞠了一礼，和防风邶谈笑风生地走了出去，留下涂山璟一脸失落地呆在原地。

防风邶带小夭来到离戎氏的地下赌场，死斗场里有两个妖族奴隶在激烈地打斗，被打倒在地的少年抓住机会反杀了对手，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看他的样子坚持不了多久了，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谁能唤起他的希望。”

防风邶看向小夭的眸里浮起一丝别样的情绪:“有意思，你先。”

从赌场出来后，小夭好奇地询问防风邶:“你刚才到底和那个妖族奴隶说什么了？”

“如果你抱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小夭故作生气地往前走着:“不说拉倒。”

防风邶拉住她:“好了好了，告诉你嘛。”

“我不想听了。”

“可我偏要告诉你，求着你听。”

“好啊，你打算怎么求我？”

防风邶将小夭拉近身前:“我抱你一下。”

小夭与防风邶的含情桃花眼近距离相对，还是招架不住，将他推开:“你耍我是不是，你说不说了，你要是再不说我真恼了。”

“好，说说说，”防风邶走近小夭，眼神真诚地注视着她:“因为我用死斗场里妖族奴隶的特殊语言对那个小奴隶说，我也曾是死斗场里的奴隶，但我活下来了。”

小夭微瞪双眼:“听说连奴隶主都听不懂，你怎么会的？”

防风邶漫不经心地笑:“也许我真的在死斗场里做过奴隶呢。”

小夭的脑海里再度闪现出相柳的脸，她眸光有些许颤动:“你到底是谁？”

防风邶仍旧在笑，只是眸中慢慢地浮起一层若隐若现的水汽:“你希望我是谁？”

小夭毫不躲闪地与防风邶对视，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属于相柳的气息，却仍是感受不到他体内蛊虫的存在。

“二哥？”

一声呼唤扰断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涂山璟和防风意映正朝这边走来。

防风意映将眼神转到小夭身上时笑意加深几分:“参见王姬殿下，”随后又看向涂山璟:“璟，这位是我的二哥，防风邶。”

防风邶虽只是防风氏的一个庶子，却很得防风氏的看重，不管是灵力还是箭术都稳稳碾压嫡系同辈，连防风意映这位嫡出大小姐也对他礼敬有加。

涂山璟朝防风邶施了一礼，眼神却是看着小夭:“二哥，涂山氏在西炎城有座园子，出入很方便，还请二哥赏光。”

防风邶忽略掉他眼里的妒意:“不用了，我今晚还要送小夭回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涂山璟不死心:“你们是要回琦园吗，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我跟邶刚刚在赌场坐了好几个时辰，现在想走一走，我们先走了。”

小夭拉着防风邶走了，防风意映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涂山璟满脸沮丧，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退婚，才有资格重新追求小夭。

小夭回到朝云峰看望西炎王，西炎王看到小夭在练习射箭，温声开口:“你今日心思不静啊。”

小夭放下弓，走过去搀扶西炎王:“外爷请坐。”

“让我看看你的手。”

小夭将手掌摊开伸过去，西炎王有些诧异:“这么厚的茧子，女孩子练箭，都会戴上特制的手套啊。”

小夭云淡风轻地微笑:“我跟她们的目的不一样，她们是为了狩猎游玩，而我是为了杀人，难道敌人会等我戴上手套以后再出手吗。”

西炎王听了她的这番话，眼里的诧异又多几分，他轻叹气:“好好找个夫婿吧。”

小夭用指腹摩挲着掌心的茧子，眸光清亮:“我从小颠沛流离，磕磕绊绊，谁都不愿意相信，除非在这世间，有这样一个男人，无论面对任何选择，我都是他的第一选择，无论遇到任何原因，他都不会放弃我，如果遇不到这个男人，那我就终生不嫁，这世间有这么多好玩的事儿，好看的风景，就算没有男人，日子一样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