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请安静】—13

孟回云“问题？”

这里是一间书房，被虫蚁啃食得面目全非的书架挂着厚重的蜘蛛网，似乎轻轻一碰都会塌下，变成一堆烂木。

灰尘的味道着实是不好闻，呛得很。钻进鼻腔，挠得人鼻子痒痒的，可是又打不出喷嚏，难受得紧。

他静静看着孟回云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没有催促。他们认识已经很久了，孟回云身上的毛病王嗟也早就习惯。

孟回云现在还不想说，他也不会催。

小小一个书房，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但他好像根本就看不完，仿佛根本看不腻，就如同终于回到家，怎么也看不够自己家的房子。

半晌，孟回云伸了个懒腰，嗓音慵懒地回答王嗟的问题：

孟回云“哪里都有问题。”

王嗟“具体的呢？”

孟回云“没有，我就是觉得她哪都有问题。”

王嗟“我去你*，你个脑残孟回云！”

孟回云“骂我？你配吗？”

孟回云双手环胸，扭头闭眼拒绝搭理王嗟，徒留人在原地对他进行中指攻击。过了几秒，他终于舍得给王嗟施舍一个眼神，轻轻道：

孟回云“她家里有，死的，东西。”

孟回云说得很简短，大概是担心他害怕，还特地换了用词。可偏偏就是这简单的换词，更令王嗟起鸡皮疙瘩。

他总觉得，孟哥那句“东西”说的是他。

王嗟“死的东西，尸体……？”

孟回云“不是尸体。”

孟回云“是皮，很多皮，而且是很多件皮。”

孟回云纠正道。

那些信息都讲了什么呢……

「“林霖”」

「谁都有名字，但你认为ta的名字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杂乱的房间，稀碎的骨肉，女孩子看着自己的新衣服高兴得手舞足蹈。」

「今天，穿哪件衣服呢？」

王嗟“……”

孟回云没有休息到王嗟逐渐垮下的脸，还在静静地说着他看到的信息，时不时停下来回想。

王嗟一直记得孟回云说过自己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具体能看到什么他从来没有过问，也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

孟哥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那肯定是信任他，既然被信任了那就得对得起人家。

孟回云“今天穿哪件衣服呢？哪件衣服更好看呢……”

孟回云夹着嗓子，嗓音变得尖细，乍一听像个小姑娘。他哼哼唱，摇头晃脑，手指在空中指点，仿佛真的在挑选什么东西，有种诡异的美感。

王嗟“哥你别讲了行不行……”

他似乎完全把自己带进故事中的女孩，没有听到王嗟求他闭嘴的声音。

书房很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饰物。孟回云在中间来回踏步，腐朽的书架变成他的全身镜，指间空荡荡，却又提着漂亮的衣裳。

——他在比划着自己今天穿什么才更好看。

孟回云“那就……你吧！”

指间最终停留在王嗟面前。

那过分精致的青年微笑着，双眸中翻滚恶鬼，张牙舞爪，蓄势待发准备冲破束缚杀死所见的一切。

他瞳孔放大，双腿不自觉发抖，恐惧再一次袭来。

“哒”

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搭在王嗟肩膀。

孟回云“你抖什么？”

孟回云满脸懵逼。

他又干什么了，不就是发个疯吗？至于这么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