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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届的草原篮球杯如期而至。
不少曾经将汗水挥洒在赛场的老运动员回来,也许是回忆曾经的辉煌,也许是对后代努力拼搏的欣赏。
总之第一场比赛拉开帷幕时,观众席上欢呼雀跃,动物们无比期待这一届的运动员带来激烈精彩的比赛。
末玥坐在观众席的角落,从上往下看。
鲜活的没有损伤的苗子们跃跃欲试,目光自信的看着他们的敌人。
又看向观众席,其实是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的,她曾经或多或少都跟他们打过一场,一起并肩前行着。
而十年后又不约而同的再次来到这里。
该说不说体育竞技的魅力真是强大。
但她明明是当时最年轻的,比所有上一届退役的都要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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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的晚霞布满西边的天,风温柔的拂过万物。
末玥一只脚踩着水泥砌的水槽,捧着水洗脸。
几秒后她接水的动作一停,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在看到来人后无奈的甩了甩手上的水喊了声:
“师傅。”
来人是烈羊羊,他应了声,同样面无表情。
倒不像是主动来找她的,像末玥来找他,所以一副“我就等着你开口继续说”的样子。
末玥静静的看着他,一挑眉,
“您老人家有事吗?还是陪自己新徒弟们来观察一下比赛形式?”
全是质问的语气。
“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对方用这个问题回避了末玥的问题,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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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除非是末玥饿的难以忍受,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吃饭的。
这种不良嗜好几乎从小伴她到大,上天眷顾,末玥居然没有得胃病。
而这段时间思考人生的习惯也是从那天之后就保留下来。
末玥所在的村子离着篮球杯比赛场很近,窗外正放着烟花庆祝今天的开场顺利,屋子里没开灯,她默然的躺在床上,烟花炸开的光透过窗户打在脸上。
“你要不要继续打篮球,用另一种方式。”
这句话随着上升的烟花炸裂,猛然又回荡在她脑海里。
她下意识看向被护腕裹着的脚踝,觉得无奈,又觉得心酸。
十年前那一届比赛她不应该逞强的,可心高气傲的自己总听不进师傅劝诫的话,而造成二次伤害。
为了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比赛而永远的从赛场上退场。这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那我后悔吗?
……好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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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烟花到半夜十二点结束。
静静躺在床上的末玥刚好打完屏幕上最后一个字,犹豫中,最后还是决然的按了下去。
对面很快给了回复。
“可以。”
“明天来找我。”
短短两句话后,微聊上的在线状态立刻暗了下去——
这是在守株待兔。
末玥是兔。
但生不起来任何被摆了一道的怨恨和气愤。
烈羊羊的行事作风向来出其不意,他好像会占卜似的,总能猜到或者本来就知道你下一秒要干什么。
所以,末玥本身不想放弃打篮球。
而她话不多但情深义重的老师傅给了她一次回归的机会。
末玥心里想着,盘算着早起再去检查一下脚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