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听完魏婴的描述,沉思了一阵子,道:“所以,兄长其实一开始就在准备好劝服金光瑶了。而这样来看,就连金光瑶这次的事,或许也是他默许发生的?”
魏婴学着像蓝涣那样很肯定地握了握蓝湛的手。
单单其猜到了金光瑶的计划还不算什么,提前安排魏婴和金光瑶替自己搭线也只是一步。
蓝涣的用意,其实并不是大家所想的,要完全地阻止金光瑶,或者让他另谋出路。
他用了更加迂回的方法,他就是要金光瑶能够利用这一次机会彻底地释放自己内心积压的怨怒。
“蓝涣哥哥,他才是真正懂得了金光瑶的那个人。”
魏婴叹了口气,抬眸看向那扇安静的暗门。
而此时的暗门内,向来冷冷地待人待物,任何波澜都无起伏的金光瑶,在见到蓝涣走近之后,难得地备好了茶具,整理好了案几。
“蓝涣哥,你来了。”
“怎么又躲到这里来了,阿瑶,不想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蓝涣依旧温柔地在金光瑶对面坐下,取了新沸的一壶茶来,给金光瑶和自己各斟满一杯。
“没什么好看的,蓝涣哥,你说得对。”金光瑶将那柄让自己在风采大会上得胜的新剑取了出来。
“曾经我有多厌恶多恶心这把假惺惺的剑,以至于我从未打开过,除了那一次,这之后我又将它扔到了角落里。”
蓝涣轻轻地取出备好的一些祛疤药,牵过金光瑶露出一截浅淡疤痕的手。
“就如同你手臂上这处慢慢淡去的疤痕一样,阿瑶,它最初让你灼烧、疼痛,但就算你某天真的将它毁掉,难道就会因此心安吗?”
蓝涣轻轻地将淡凉的药膏在金光瑶臂上抹开,金光瑶轻轻地点头,看向蓝涣,这一刻,他藏起来的伤痕被慢慢抚平。
“我最是恨金光善,也恨金家的其他人,他们轻而易举地为所欲为,并且从不在乎旁人生死安危。我的母亲尚且因此而跌落,而我,又要因此度过这人生最关键的开始。”
金光瑶看向暗室里唯一透着光亮的小窗,终于能够淡然地谈起过往。
“可是单单看到金氏因为我而乱掉的样子,我又觉得没意思了。金光善和他手下金氏的一众人,平日里跋扈异常,却在我失踪的一件小事面前就会束手无策,也会抵不过悠悠众口。”
金光瑶看向充满欣慰地看向他的蓝涣,此刻他要说的东西都说完了,而蓝涣哥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愿意陪着他试一试,让他看到结果,再给他选择机会的人。
如此之久,他终于能彻底地将自己的心结放下。
“蓝涣哥,他们,他们应当在外面等了你许久了吧——”
金光瑶虽然格外珍惜与蓝涣共处的时间,但蓝涣太好了,注定不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无碍,阿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即便这样,也不愿意见见你的新朋友们吗?”
蓝涣却笑着摇头,提出了一个金光瑶没有想到的提议。
金光瑶眼中的光亮骤然闪动起来,他手下微动,将那扇关住了外界的一切,也封闭住他自己的暗门轻轻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