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悔

青山被晨雾笼罩，虫鸣声中带着泥土的气息。连绵不断的山峦并不算高远，可对于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即将跨过最高的一座山头，子凡停了下来，他站在山崖上，眺望着远方的群山云雾天边。

小狐狸化作人形，站在少年的身边。

灵曦主人这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宁，在想什么呢？

子凡迷离着眼神。

子凡我在想，仙是什么样子的。

仙？灵曦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子凡体内的那位神秘的存在，那位一定是一位真正的仙道中的存在。

灵曦灵曦也不知道仙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想来样子应该和我们差不多，毕竟仙也是由人修炼而成的，妖仙最后也都是化成人形。

子凡真想看看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样子的。

子凡的话语中对仙充满了向往。

灵曦主人说不定以后就会成为仙人呢。

你身体里就住着个神仙呢。灵曦心里说道。

子凡我不想成为仙人。

灵曦不解，她看得出身边的少年对仙的那种向往，对缥缈于天地的渴求，怎么会不想成为仙呢？

子凡看出了她的疑惑。

子凡人不是仙，做不到无欲无求，总会有些放不下的牵挂，而我，更是有着无法舍弃的羁绊。

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的身影，那座小院子中的温馨，母亲的慈爱，父亲在深夜河边陪伴着他默默站立的身影，鬓上的白霜，好似白发。心中抹不去，也不愿抹去的情感。

子凡神色出神的望着天边，灵曦则是出神的望着他。若是成仙要离你而去，我愿红尘漫我心田，凡尘化作囚笼，伴你无尽轮回，直至地老天荒。

不知何时，少女的心已被少年浸染，刻下了属于他的痕，多年后回首时才发现，那痕，很深。

山风吹过，吹动了三颗初动的心。

莫名的声音我如今已是真仙，可为何此刻会向往曾经的凡尘，妄想回到过去那无知的少年。不愿成仙，子凡，谢谢你让我明白，我成为真仙后失去的，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

子凡的身体里，那缭绕的仙光又璀璨了一分，却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不愿化去的讴痛。

莫名的声音爹，娘，我想你们。

无声的泪，打湿了谁的衣衫；坐在父亲的肩上，欢笑的我，不知我的笑声就是父亲的笑容；穿上母亲缝制的新衣，不知为我避去的寒冷，就是母亲寒冬中的温暖；年少的我羡慕仙的逍遥缥缈如空灵，不知你们在我身后仰望的目光，已经越来越远；当我登临仙位，游戏世间，站在你们的坟前，崩塌了我的世界。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自己种下的最痛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