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10)

车子停到了租房楼下，孟宴臣看了看缩在副驾驶睡着的叶子，轻轻拍了拍

她的手。

“醒醒，到了。”

叶子迷迷糊糊睁开眼，从口袋里摸到

了手机：“收款码。”

孟宴臣皱了皱眉头，略想了想，把手

机伸了过去：“你平时打车也睡觉

吗？”

“没有，我非特殊情况不打车，打车

也有安全意识的。”叶子很满意地扫

了码。

孟宴臣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看她——那

就当她信任自己了。

"孟董，我要的是收款码，不是个人

二维码。”叶子看着手机扫出的个人

名片琢磨孟宴臣的意思。

"这次我只接受转账。”孟宴臣说

着，合上了手机，一点没有动摇的意

思。

"虽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叶专笑

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现金，

“但是我有现金。”

叶子把钱放在了仪表台上，伸手要去

开车门。

孟宴臣当然不如她的愿，眼疾手快地

锁上了车门。

真是越活越过去，学会强人所难了。

孟宴臣自认行为不端，腹诽自己。

"孟董，你这样，我会报警。”叶子

把手机重新打开，像那晚一样威胁孟

宴臣。

“我就说几句话。”孟宴臣看向叶子。

"什么话值得孟董这样败坏道德。”

叶子勾唇轻笑。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说这话

时，孟宴臣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明显

变快，久违的鲜活的生命力。

叶子也看向他，他的眼睛生得多情，

看谁都是深情款款，这是她当初认为

他对自己有意思的原因之一。

重新认识。

那场暴雨冲刷了城市，也冲刷了叶子

对孟宴臣之前的一切印象。

其实看守所之后她还是固执地认为孟

宴臣曾对自己心动过——即使这份心

动有一部分是来自自己的容貌。

因为她质问他时，她看得出他的逃

避。

她知道他问心有愧。

他们永远都能读出对方的心思。

但直到她看到他车后座的孕妇时，认

识被彻底推翻——他本就善良，并不

是因为她有多特殊。

“可以，”叶子回答，又挪开眼看向

路灯撒下的光晕，“但没必要。”

“你有点记仇。”孟宴臣的嘴抿了起

来，和以住不同的是，这次叶子在他

脸上看到了委屈。

"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或者，”孟宴

臣循着她的目光看问同一片光晕，

"把我当成你的追求者。”

叶专登时感到耳朵一热，然后心跳开

始不受控制地乱跳。

追求者。

追求者。

追求看。

叶子心里反复默念，直到确认不是她

自作多情。

“孟董，别耍我了。”叶子偏过头，

看向一侧，让孟宴臣看不到自己的

脸，“也不要可怜我。”

“我喜欢你。”孟宴臣看向副驾驶，

只望到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后脑勺，他

知道他之前的话对她造成了多大伤

害。

“虽然现在说这句话有点像耍流氓，

但我们之间不能再有什么误会了。”

孟宴臣说着，伸手想去拍叶子的肩

膀，临近时，还是收回了。

“我喜欢你只是我的事，找做什么也

都是我乐意。你不想的事就拒绝，我

也不会再做。”孟宴臣认真道，这是

他第一次对别人告白——以前对许沁

的感情也只是二人心照不宣，这是他

能想到的，让对方最舒适的追求方

式。

这是他昨天和肖亦骁喝完酒就想好的

事，却没想到会这么早就拿出来。

他看到了叶古的肩膀在颤抖——她哭

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以前好像都

是她在安慰他。

“好不好？”孟宴臣声音很轻，几近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