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盛,夜幕还未完全降临,任辛就提着剑赶到了湖边,正对上那微微显怀的白衣女子,迦陵。
……
四夷馆院落,楼微之靠在门外,静静地看天边的一轮阙月,盈盈如玉盘,皎洁亮如镜,只是恍惚中这月竟好似染血,愈发鲜红了起来。
钱昭“宁远舟说如意单枪匹马赴会朱衣卫,你竟真没跟着?”
钱昭是使团的二把手,不配药的时候就爱到处查看使团运行情况,生怕出了差错,无意间看到楼微之,便走过去搭了两句话。
楼微之“不去了,她的仇自己报。”
楼微之“我为她扫清障碍就够了。”
钱昭“扫清障碍?”
楼微之轻笑一声,道:
楼微之“迦陵唯一敢与她见面的底气就是朱衣卫,我派人将那些朱衣卫都撂倒了,一个靠算计从朱衣众爬上来的右使,不会是任辛的对手。”
难怪,楼微之向来将任辛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这次竟然能够放心,原来是早就做了打算。
钱昭顿了顿,依旧冷着一张脸,只依稀可以从语气中捕捉几分无措与试探。
钱昭“你什么时候回紫衣卫?”
楼微之侧身看了他一眼,挑眉道:
楼微之“赶我走?”
钱昭“没有!”
他答得很快,像是生怕楼微之误会了似的。
楼微之摇摇头,心笑道,木头啊木头,这种人重情重义、赤胆忠诚,还格外一根筋,对于自己的感情就像理毛线团一样,一辈子也理不清的。
感情生来复杂,可他不适合复杂。
她轻轻一笑,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扔到钱昭怀里,道:
楼微之“送你,好东西,别掉了。”
钱昭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三颗黑漆漆的药,泛着一股强烈的苦味,他精通医理,一闻便知这是天星峡那日楼微之给元禄吃的那种药丸。
钱昭“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楼微之“沙西部圣药,更始丹。”
此药药性极强,只要人还剩一口气都能保下他一条命,却也极难炼制,一年仅产那么十颗,楼微之数月前帮了初国公一个大忙,几番斡旋才得了五颗,一颗给了元禄,一颗留给任辛,另外三颗都在这儿了。
楼微之“留着保命,别哪天我没留意你们就死了。”
钱昭“不会的。”
钱昭沉声道:
钱昭“我不会让他们死。”
倘若你先死了呢?
楼微之垂眸,终究没说这等丧气话,一个都不会死的,她保证。
楼微之“弦月在下落,任辛该回来了吧?”
钱昭“子时了。”
钱昭“若是没出意外,是该回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一抹红色身影越过院墙飞了进来,步履竟有些踉跄。
楼微之忙上前扶住她,道:
楼微之“你受伤了?”
任辛没有说话。
钱昭立即收好瓷瓶去探任辛的脉,片刻后才沉声道:
钱昭“脉象是平稳的,应该只受了些皮外伤,只是肺腑有些郁气,这我无能为力。”
楼微之“我明白了。”
任辛问出了真相,可真相如刀,让人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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