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奈落回房闭目养神。

随后他早早地起来，换上戈薇昨天给他找的稍大一些的衣服，用一根发带束了个马尾，出了房间，下楼。

客厅里只有日暮爷爷在那里喝茶，准确来说是白开水。日暮爷爷见奈落来了，连忙说：“啊，是奈落啊，过来过来。”

“……”奈落缓缓地走过去，不知道戈薇的爷爷想做什么。

“坐吧。”日暮爷爷指了指坐垫。

“……”奈落缓缓坐下，静静地望着他。

日暮爷爷想要倒茶，奈落见他动作如此笨拙，说道：“我来吧。”

“嗯？”日暮爷爷望了奈落一眼，放下茶壶。

奈落拿起茶壶，动作娴熟地倒了一杯水，颜色好清澈，他便问道，“……里面没放茶叶？”

“嗯，我还没吃早饭。”日暮爷爷说道。

“……”奈落是听说过人类早上不能空腹喝茶叶。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好像学过泡茶，那你下午泡茶给我喝吧。”日暮爷爷说道，心想：顺便问问你用了什么“诡计”把我孙女拐走……

奈落觉得戈薇爷爷的眼神有些奇怪，“……嗯。”

奈落望了望外面，“我先出去了。”

“……去吧。”日暮爷爷喝了一口白开水。

奈落出了门，四处张望，看到了院子里的御神木，便走到树底下，静静地望着大树：与那边的是同一棵树吗？奈落皱眉：等等……这树的气息……有些奇怪……

刚洗好衣服的日暮妈妈经过那里，看到了奈落，“哦，奈落啊，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刚想使用妖力探查一下御神木中有什么的奈落，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望去，是戈薇的母亲啊，便说道，“嗯。”

日暮妈妈问，“戈薇呢？”

“……应该还在睡。”

日暮妈妈看到在提戈薇的名字时，他向来冷漠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柔情，她懂了些什么，说道，“……戈薇很早就跟我们提起过你。”

“……她说了什么？”奈落望着戈薇的母亲。

日暮妈妈边晾衣服边说道，“她说她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叫奈落……噗——”日暮妈妈都忍不住想笑，戈薇对奈落的描述好好玩……

“……”奈落愣了两秒：小、小哥哥？……嗯？

“她说奈落总是摆出一副冷漠不可接近的模样，但越是冷漠，她越觉得可爱……”

“……”戈薇是认真的吗？可爱？……好像跟他挨不到边……

“噢对了，奈落你多少岁了？”日暮妈妈突然问道。

“……”他是做不到跟戈薇的家人说假话，“……五十多岁吧……”

日暮妈妈震惊，“你说什么？五十多岁？！你……明明看起来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其实戈薇昨天骗了你们，”奈落说道，“我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妖怪。”

奈落本以为戈薇的母亲会怕他，但出乎意料的，日暮妈妈没有害怕，而是有些惊讶，随后说道，“戈薇骗了我，我早就知道了，原本是想要她自己主动告诉我的，没想到你先承认了自己是妖怪的事实。”

“……”奈落突然觉得戈薇的母亲很厉害，原来她都知道。

日暮妈妈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提议：“奈落，现在还早，你跟我一起去买菜吧？”

“……”奈落搞不懂戈薇的母亲到底想做什么，只好说道，“……嗯。”

超市里，日暮妈妈选购着菜，奈落缓缓跟着。他刻意地不去接近人群，只在人较少的地方静静地望着戈薇的母亲。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他都是个美男子，许多打扮妖娆的女子想搭讪，都因为他一个眼神杀去被吓到了，连忙逃走。

日暮妈妈都看在眼里，看来奈落讨厌人类……但他却对戈薇不一样……

她结完账，“奈落，好了，我们回去吧。”

“……”奈落走向她，伸出了手。

“……嗯？”日暮妈妈不明所以。

“给我拎。”奈落说道。

“……”日暮妈妈倍感欣慰，便将菜递给他。

她心想：看来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戈薇眼光真好。奈落，恭喜你，成功过关，现在你只剩戈薇爷爷的那一关了……

奈落拎着菜，察觉到戈薇的母亲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微微转头望了她一眼：戈薇的母亲……视线变得有些奇怪……

两人回到家，戈薇竟然还没起来，日暮妈妈说道：“戈薇呀……竟然还没醒……奈落，麻烦你去叫她起床了，她今天还要去上课。”

“……”奈落放下拎着的菜，走上楼。

推开戈薇的房间门，他看到戈薇还在睡，不禁有些想笑：她可真会睡……

他喊了一声，“戈薇。”

“……”戈薇没有半点反应。

奈落皱眉，“戈薇！”

“……唔……”戈薇这才睁开眼。用手揉了揉双眼，看清来人，“……奈落……？”

“舍得醒过来？”

“……唔……我这不是醒了吗？……”戈薇缓缓移开被子，下床，将他推出去，“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了……”随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奈落有些无语地站在门外：好心来叫你，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戈薇换好校服，出来。“……”奈落更加无语了：她这裙子也太短了吧……

戈薇梳了梳头发，随后进卫生间洗漱，最后下楼，奈落在她身后缓缓跟着。

戈薇望了望时钟，呀，时间不早了，连忙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饭，匆忙收拾好课本等等东西，出门了。

“……”奈落静静地望着戈薇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日暮妈妈静静地望着奈落，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自己手中袋子里的衣服，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戈薇和草太中午都不回来。日暮妈妈、日暮爷爷、奈落这二人一妖在一种极其奇怪的气氛中吃完了午饭。

下午，奈落如约来给日暮爷爷泡茶。

娴熟的手法，优雅的动作……日暮爷爷问道：“你学过？”

“从小就学。”

“……还学过什么？”

“太多了。”

“嗯？学过那么多？……那小伙子，你在那边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继承了父亲留下来的城池。”

！！！

日暮爷爷刚刚喝下去的茶差点喷出来，“……咳咳……是吗？这么厉害？”

“……”奈落静静地望着他，问道，“戈薇……跟蛇发生过什么事吗？”他忘不了那天戈薇因害怕一条蛇妖而落的泪。

“……蛇？”日暮爷爷开始回忆，“……在戈薇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一次野外郊游她被一条蛇给咬了……”

“什么？”奈落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日暮爷爷看到了他眼底情绪的变化，“……不用担心，那蛇没毒，虽然没毒，但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奈落说道，“她在那边遇到了一只蛇妖，被吓哭了……从始至终，我只见过她三次眼泪……一次是因为我吓到她了，一次是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最后一次就是因为这只蛇妖。”

“……蛇妖？”日暮爷爷很担心自己的孙女，“戈薇呢？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蛇妖被我给杀了。”

日暮爷爷回忆着奈落说过的话，“嘶——你说你也把戈薇吓哭过？……嗯？”这个臭小子……竟然吓哭过戈薇……

奈落想了想，“……那次是有些过火了。”

“……你对戈薇做了什么？”日暮爷爷紧紧地盯着他，难道这个臭小子……已经把戈薇……

奈落感觉戈薇爷爷的眼神有些奇怪，“……没做什么，只是我的妖气、杀气、邪气吓到她了。”

“噢……没把戈薇那个啊……等等……你的妖气？！”日暮爷爷震惊，“你是妖怪？！”

“嗯。”

“……”日暮爷爷心想：我怎么能把我的宝贝孙女交给一个妖怪呢……万一他哪天兽性大发，在真正意义上的把戈薇吃了怎么办？……

“……”奈落总觉得戈薇爷爷在胡思乱想，便说道，“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会保护好戈薇的，请放心。”

“……”日暮爷爷心想：不要以为说两句好话就可以把我孙女拐走……

日暮妈妈看不下去了，开口道，“……爸，算了，由他们去吧……”

“……”日暮爷爷问道，“奈落，你觉得戈薇怎么样？”

“……她……是天使……”奈落补充了一句，“我好像是恶魔……”

“你知道就好。”日暮爷爷说道。

“……好了好了。”日暮妈妈连忙叫停，“……奈落，过来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奈落望了一眼日暮爷爷，跟上了日暮妈妈。

日暮爷爷叹了一口气，“唉……臭小子……勉强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