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舞剑

见温壶酒不肯喝药，却只吃关河梦带来的紫米糕，他的神色有些为难，将求救的目光放到关河梦身上。

　　关河梦：……

　　二人眼神交流：

　　你看我能说的动他？

　　你试试。

　　关河梦收回视线，犹豫道：“温温，先喝药吧，紫米糕待会再吃。”

　　温壶酒随意的哦了一声，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的他将剩下两块紫米糕吃完才缓过来。

　　看着空荡荡的盒子，他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眼睛一转看向关河梦。关河梦有些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目光，轻咳一声道：“离开皇宫前，我再给你做一些。”

　　“这些是你做的？之前在百川院，你不是说买的吗？”

　　温壶酒疑惑，温壶酒震惊。

　　关河梦：“依你的性子，要是之前就说是我做的，怕是得让我当你厨子，我才不要。”

　　温壶酒：“那你在宫中多待几天可好？我会和皇兄说的。”

　　耐不住温壶酒的哀求，关河梦最终答应下来，随后就被温壶酒赶去厨房。

　　支走关河梦，温壶酒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看向杨昀春：“张太医呢？”

　　杨昀春回道：“回禀王爷，张太医失踪了。”

　　温壶酒这次故意中毒，就是为了调查出宫中的细作。他所中的南胤蛊虫必须要用银针引出，而张太医恰会此法。但是现在为他施针的却是关河梦。

　　“杨昀春，你照看好关河梦。我要去见皇兄。”

　　“朕已经来了。”

　　大熙皇帝抬手示意温壶酒坐下，温壶酒却摇头，“我没什么大事，毒已经解了。”

　　“不过……”

　　温壶酒看了眼杨昀春，没有继续说话。杨昀春心领神会，行礼后退到门外，还遣散了门外众人。

　　屋内，仅剩皇帝，温壶酒，以及皇城司知都轩辕萧。

　　“皇兄，你我才将假的关系暴露。没几天就有人下毒。此次我中南胤蛊毒，宫中唯有张太医可以将毒引出。而他却突然失踪，摆明了想断大熙的后。”

　　“倘若之前我没提前给关河梦写信，恐怕皇兄再见到我时，就剩一具尸骨了。这件事情，还需皇兄细细追查。”

　　这次温壶酒中毒，是他与皇帝做的戏。目的就是要引出宫中的细作。

　　不过虽然过程很险，但最后成功找到了事情的主谋。是一个不起眼的朝官，顺着他，温壶酒亲自出手，与杨昀春联手铲除了南胤之人在京城的隐藏点，还在那里得了份南胤后人在朝堂上的名单。

　　圣上大怒，特派轩辕萧协助，三人顺利将朝堂来了个大换血，前前后后共换了十一余人，都是一些不轻不重的职位。

　　还未等温壶酒继续追查，万圣道忽然派人来联络他，温壶酒眉头一挑，转眼就将这封信交给轩辕萧。之后的事温壶酒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听说，万圣道对外宣称内部出现了南胤的细作，已经将其斩杀。

　　“皇兄，你对此怎么看？”

　　“万圣道，不可信。”

　　大熙皇帝又道：“这次你立了大功，朕封你为储君如何？”

　　温壶酒惊的直接被茶呛到，他咳了半晌，颤颤巍巍的将茶杯放下，“别了，皇兄您就随便赏我点东西就行。”

　　“现在这样就挺好。我才到皇城不到一年，倘若您真的封我为储君，不说如何堵上悠悠众口，我能不能活到昭华及笄都是个问题。”

　　“我还是很惜命的。您就别再给我引暗杀了，我谢谢您啊。”

　　温壶酒说完就拱手告退，健步如飞，像一只猎豹冲出了御书房。没顾礼数，拽着守在门外的杨昀春就离开。

　　等杨昀春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御书房百米开外。温壶酒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庆幸道：“杨昀春我给你讲，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小命都得玩没。”

　　“王爷惹圣上生气了？”

　　“没有。但他提出要封我为储君，所以我跑了。”

　　“王爷……这，有何不可吗？”杨昀春不理解。

　　“我现在没当储君都要经历暗杀。等当上了储君指不定明年就死。好了别说了，河梦明天就走，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次吃他做的紫米糕。”

　　新年将至，关河梦得了师命不得不离开京城。临走前，还将制作紫米糕的方法告诉了温壶酒。

　　温壶酒的厨艺不错，但不知为何，做出的紫米糕都不成型，颜色各异。

　　“杨昀春，你尝尝。”

　　看着眼前黑色的紫米糕，杨昀春发现，和温壶酒待在一起，他沉默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杨昀春面色复杂道：“王爷，紫米糕是黑色的吗？”

　　“是啊。”温壶酒一本正经道，并且将碟子往杨昀春那里一推，“你吃不吃？你敢不吃吗？”

　　“……我吃。”

　　吃下黑色紫米糕的杨昀春一脸菜色，连喝三杯茶才缓过来。

　　收拾好行李前来告别的关河梦嘴角一抽，“你做的紫米糕狗都不吃，也别难为杨昀春了。”

　　“可是杨昀春他吃了诶。”

　　杨昀春：……

　　关河梦：……

　　二人沉默的对视一眼，同时看清对方眼底的无语。

　　关河梦还是走了，走之前将紫米糕的做法交给了温壶酒的厨子。不过厨子的手艺没有关河梦好，温壶酒只吃了两口就放下。

　　见王爷从关河梦离开后就一脸淡漠，身旁的杨昀春道：“王爷，可否需要换个厨子？”

　　温壶酒沉默一瞬，道：“不用，我自己去做。”

　　“……”杨昀春欲言又止。

　　本以为这次又会是黑色的紫米糕，却不料这次的紫米糕不但成了型，还香酥可口。

　　似乎是看懂了杨昀春眼底的疑惑，温壶酒开口解释道：“如果我一开始就能将紫米糕做好，关河梦早就离开了。”

　　窗外已经开始下雪，温壶酒沉默许久，忽然道：“之前给你吃的，里面加了一点药材，所以才会是黑色的。”

　　他之所以装作不会，只是想再留关河梦一段时间。偌大的皇城，能有一个故友陪着，已是不易。

　　“杨昀春，听说你明日要出京城办事？”

　　“是。”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你陪我饮酒舞剑吧。”

　　“啊？”

　　“啊什么啊？快点，否则本王找你师傅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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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中。李莲花持剑踏雪飞舞，剑尖袒露，刀锋飞翻，如随风拂万千疆土，舞动着剑的影子。

　　这招叫做游龙踏雪。

　　“下雪了。”

　　李莲花收了最后一剑，他站在那刻着温壶酒名字的墓前，将酒壶里的酒尽数洒下。

　　“你之前说，想在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同我饮酒舞剑。”

　　“这剑也舞了，酒也喝了。我也该走了。”

　　“明年第一场雪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