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庙堂与江湖（18）

李相夷原本还有些脸红，半是害羞，半是骄傲。听闻小公主的话之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小公主夸奖他是美人，还是苦恼小公主是从哪里养成了这样喜爱颜色的性子。

而且她这样问，让他是该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说喜欢，会不会显得他有些自恋。

可说不喜欢，却又违背了内心的感受。

李相夷无奈的扶额，小公主总是这般，让人感到无比熨贴的同时也夹带一丝微妙的复杂。

他定了定神，眉目含笑，极为坦诚的回答：“喜欢的，很喜欢。”

望舒听了神色不经意地舒展，噙起一分笑意，“喜欢就好。”

她将画卷收起，重新放进檀木箱里，递给李相夷。

望舒没有告诉李相夷，她也很喜欢这副画。

因为他身穿红衣时，满身的骄傲凛然少年气。

所有美好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所有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去形容他。

望舒眨眨眼，“听闻，江湖中最快的剑是李相夷的剑。相夷哥哥，你的剑法天下第一，下次你舞剑的时候记得要叫我，我想见识一下‘剑神’李相夷风姿，画一幅你舞剑时候的画。”

“好。”李相夷承诺道，眼眸中泛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

赏过画，望舒吩咐白芷将她前几日从父皇那里要来的西湖龙井泡一盏。

白芷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的茶盘，盘中有一壶龙井茶和两个莲花青釉杯，分别为望舒和李相夷斟好茶才退下去。

瓷杯里的水纹荡漾，茶香飘散，望舒啜饮一口。

“相夷哥哥，你去过扬州吗？”

杯中水汽袅袅升起，若有若无的，也没有遮住望舒眼中的好奇。

李相夷略微颔首，“去过。扬州富甲江南，十里街铺，纸醉金迷，很是繁华。”

李相夷避过那些不能跟小姑娘说的暴力打打杀杀、勾栏的风尘之事，挑着捡着说了一些扬州城里特色的美食景点、有趣的奇人异事。

望舒捧着小脸听得津津有味，眼中充满向往，“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一趟扬州。”

她顿了顿，接着感叹，“扬州城的姑娘一定很美。”

李相夷品了一口茶杯子还没放下，刚想说“过段时间天暖和了，我带你去扬州玩”，结果就听到后半句，当时一口茶水呛进嗓子眼里，咳的眼泪都有出来了。

望舒连忙起身去给他拍拍背，“小心些。”

“要是喜欢这茶就都拿去。”望舒说着这话，露出一丝心疼，这可是她磨了好久父皇才给她的。

她竟然以为他是喜欢这茶！

李相夷气得不行，但他用那双刚剧烈咳嗽后颇为水润的眼睛瞪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杀伤力。

他更生气的是，到底是哪个拎不清的，竟敢在小公主面前谈到这些烟花之地，让他知道了一定上门找他去切磋一番。

望舒还以为他是过于感动的，心里还想着看来得多往父皇那里跑几次了。

李相夷缓过劲来，气狠狠的磨了磨牙，抬手敲了敲小公主的额头，“还不是都怪你说的话，你可是个姑娘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娘也能爱美人啊。”望舒理直气壮的说。

李相夷顿时噎住了，他竟然觉得小公主说的有道理，差点就被她说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