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常年都是弥散着药香的。
对于宫远徵这种自幼与着药材为伴的人而言,他甚至能在这混乱而诸多的药材中分辩出每一种药材各自的药性及香气。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一样的存在。
因为这,在医与毒方便他比着任何人都要学习的快。
但在此刻,这敏锐的嗅觉掠过了药香,精准的闻到了一股清香。
那是徵宫特有的皂角的香味。
几乎在每一个徵宫的侍女身上皆可闻见。
但此刻的皂角香味却又带着些许不同。
像是被女子本身的柔美体香给混染,变得浓上几分,以至于看似清淡却更加的强劲,幽幽的一阵阵,甚至压过了药材的香气,一直往鼻子里钻。
让他无法忽视。
甚至只能去专注于这股香气。
“呃...宫远徵....呜呜...你就是坏蛋!
呜呜...我早也背晚也晚....呃...我明明三杯都闻了、看了、挑了...呜呜呜...还中毒了。
关健是...我还找不出解药!!”
断断续续,伤心至极的控诉声。
打嗝声。
呜咽声。
抽泣声。
甚至连眼泪顺着眼睫滴落都有了声音。
而所有的声音皆是面前的女子发出。
与那股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勾缠在一起,激得他心头发软,发痒。
“宫远徵...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坏~~...呜呜呜..”
***
在那不知是什么毒药的加持下,乔星在连续尝试了数次,在心头委婉修饰话的话语,在出口时都会变成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后,比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的委屈,让她终于破罐子破摔。
泪也不擦了。
话语也不掩饰了。
就那样红着眼,红着鼻尖,咬着唇,继续续续,委委屈屈的控诉着。
左右这毒药现在也不疼不痒。
左右她也配不出解药。
不行,这样一想,她更伤心了。
“呃~”
又没忍住打了个嗝,乔星喉间溢出更加悲伤的呜咽,正欲再次顺着内心的渴望说话。
眼前的暗色更浓。
似所有的阳光都被遮掩。
带着药香,略显糙意的指腹擦向了她的眼角,略显笨拙的掠去了那极将掉下的泪珠。
这是?
这是!
完全出乎意料的行为,以至于乔星竟是硬生生的压下了想要出口的话语,略显呆滞的仰望着。
光线还是黯淡的。
甚至因为眼泪的关系,视线都有些模糊。
但两人离得太近了。
她依旧能够看见宫远徵抿着唇,面无表情,一幅正在干什么正经大事的模样。
但属于他的右手衣袖正轻轻晃动着,一截劲瘦的手腕肌肤在面前显现。
很显然她感受的不是错觉。
但宫远微给她擦眼泪。
这件事情哪怕是做梦乔星都不敢做。
于是,她就那样呆呆的仰望着,直至眼眶的泪又“吧唧”一声滑落下来。
附在眼角的指腹微微顿了顿,下一秒再次擦去那溢下的泪珠。
“宫远微~”
哭得太久,以至于乔星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哑,些微的擅抖,以至于这嗓音哪怕没有刻意去修饰伪装,就带着足够的娇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