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么偏偏是吴世勋?

当吴世勋走进审讯室时，罪犯姜允贤咧着嘴，嚣张地打量吴世勋。

吴世勋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把姜允贤的表情和动作看在眼里，吴世勋边拉开姜允贤对面的椅子坐下，边从容不迫地说。

姜允贤你想知道人的大脑开花是什么样的画面吗？

吴世勋那把枪是哪来的？

吴世勋没有理会姜允贤的话，冷静地问。

姜允贤当时，就开了一枪，他的脑花就“嘭”的一声，炸开了。

姜允贤表情狰狞扭曲，看着让人恨不得打他一拳。

吴世勋如果你那么喜欢大脑开花的感觉，那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在执行你的死刑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写进去这一项。你还没体验过自己的大脑开花是什么感觉吧?

吴世勋放下手中在做记录的笔，冷酷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阴森森地笑着说。

姜允贤你……你在说什么?

姜允贤听到吴世勋的话，明显慌了，话都说不利索。

吴世勋你以为我来这儿是为了被你挑衅耍弄的吗？我过来审你只是走个过场，因为这个案件的证据已经足够直接给你判刑了。你说不说实话，已经不重要了。你继续这样不配合的话，那就别想着减刑。啊，忘了告诉你这个案件已经上了新闻。

吴世勋从容不迫地靠在椅背上，满不在乎地说。

姜允贤我……我会被判死刑?

吴世勋不然呢？你的指控不光有故意杀人罪，还有私藏枪支罪，加上你不配合案件的调查，态度恶劣，估计就足够让你的脑袋开花了。你会喜欢的吧?

姜允贤怎么……怎么会这样?可是，他说过不会让我死的……怎么会……怎么会?

吴世勋他是谁？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允贤一个人，他来酒店找我给了我那把枪，要我杀了那个人，说之后我不用坐牢，还会给我很多钱。

吴世勋你是三岁小孩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那个人是谁呀？

姜允贤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是，我记得他的长相。我知道他长什么样!

吴世勋他让你在人家的脑袋上连开五枪了吗？

姜允贤没有。

吴世勋那为什么那么做?

姜允贤他不是说了我不用坐牢了嘛!我帮你们找到那个人，我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吴世勋虽然是对方唆使的，但人是你杀的，而且情节残忍，你当然得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待会儿画像师进来，要好好配合他，把那个人画出来。你可以相应得到减刑的。

说完，吴世勋合上笔记本，冷漠地看了一眼表情茫然的姜允贤走出了审讯室。

人真可怕。一但告诉他，你可以不用考虑后果，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他就可以什么都干得出来。吴世勋在心里感叹。

文越想回到自己生前住的地方找找线索，但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住哪就作罢了。她想看看自己相关的更多的细节，来到图书馆查找关于自己的资料。

她想着反正深夜了，这会儿应该没有人会看到电脑自己打出了字，就坐在一台电脑前，输入自己的名字。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神豪酒店枪杀案”的报道和撰稿人那里写着的“文越”两个字，她陷入了沉思。

这篇报道的时间是2023年9月5日，她有赶紧瞥了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的是2023年9月6日23点45分。

她死了才一天，她写完那篇报道就死了，而且今天看着伯贤的神态，感觉她的死并没有被发现。

更离奇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有她的记忆跟被谁改造过一样，记得自己是谁，记得伯贤，却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记得9月5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啊啊”的一声惨叫把她从思绪拉回了现实。她一回头，发现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捂住嘴盯着自己看。

文越不好意思，不是要故意吓你的。我现在就走。你继续努力学习吧！

说着，文越把自己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的文字删掉，轻轻地离开了。“啊啊啊”，她的身后又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文越紧张地放下鼠标，小跑着离开图书馆。

文越可是，她不是看不见我吗？为什么那么害怕呀？

她挠了挠头，决定去警局蹲着，看看自己的死有没有人报警。

听到惨叫声，保安跑上女孩在学习的二楼问她怎么了。她惊魂未定地盯着电脑屏幕说:“刚刚……刚刚闹鬼了。那台电脑……它自己可以打字并删除……那个我亲眼看了。”保安安慰她说世上没有鬼……

吴世勋我说，你看不见路吗？

文越变成鬼后，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别人撞，甚至直接被穿过去，就索性低着头，不理他们。听到吴世勋的声音，她觉得莫名熟悉，但想应该不是跟自己说的，就继续低着头准备跨进警局，却被一个人的手腕拽了回来。

吴世勋文小姐，你把常识礼貌什么的挂嘴边，自己践行的倒不怎么样嘛!又要进去偷新闻了吗？

文越惊讶地赶紧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自己和正在跟自己说话的帅气的男人之外没有任何人。

文越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她还是疑惑地问道。

吴世勋不然呢？除非你觉得自己也是空气的一部分，跟大自然什么的一样，是静止的。

听到他傲娇又略微轻蔑的语气，她暂时忘却了他怎么看得见自己这个问题。

文越我说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文越生气地抬起头，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的眼睛。

吴世勋那你呢？你不是也不会好好走路吗？撞到人了还不道歉。好好说话也得看人吧，不是什么阿狗阿猫都能听进去的。

文越你才是阿猫阿狗。

吴世勋算了，温小姐果然是典型的媒体人，说一派做一派。不要再想着挖新闻，快点回家吧！

说完，吴世勋斜着眼看了她一下，转身就走了。

文越真烦!怎么死了，还能遇到吴世勋这个奇怪的人类。

她留在原地烦躁地自言自语。

文越等等，我还记得他?不是，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得见我？

她突然想起来吴世勋可以看得见自己，赶紧转过身，跟上吴世勋。吴世勋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准备离开，却被文越挡住了去路。

吴世勋文越小姐，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做法。

他无奈地挠了挠头，冷漠地说。

文越你也死了吗？

吴世勋你说什么？

吴世勋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奇怪极了，跟电视剧里的傻子女主一样。

文越我说你也死了吗？

吴世勋怎么，你很希望我死吗？

吴世勋不解地冷笑一声说。

文越不是，不然你是怎么看得见我的?

文越认真地看着吴世勋，让吴世勋觉得莫名搞笑。

吴世勋当然是用眼睛看见的。请走开，我要走了！

文越可是，活人是看不见我的。

吴世勋为什么？难不成你是鬼?别沉浸在自己的情景剧里，能不能让一下。

吴世勋按了一下车的鸣笛，示意她走开。

文越觉得自己再怎么解释，吴世勋都不会相信自己，便没好气地退到一旁。吴世勋的车迅速驶过。吴世勋朝着文越的背影，冷冷地看了一眼，摇上了车窗。

文越一个鬼立在那，想不明白为什么吴世勋可以看得见她。他那个死样子，倒不像是死了。

比起这个问题，让文越觉得更委屈的是，吴世勋对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敌意。每次试图跟他沟通的时候，文越做了好几年记者积累起来的沟通技巧都会显得那么的干瘪。

文越想了想自己目前自己记得的人，有伯贤，安编辑，朴灿烈，还有吴世勋。她分析了一下自己记得这些人的原因，伯贤就不用说了，安编辑很可能是因为催稿，朴灿烈可能是怕被他报复，吴世勋是为什么？

文越啊，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吧?可是，明明该生气的人是我。切，小气鬼。

文越想起来自己去警局要采访他的场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自己看着他的那张帅气的脸还是那么地不爽。他说话的方式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火大。

文越但是，怎么偏偏是吴世勋呀！

她试想过像电视剧一样，即便变成了鬼，也可以被某个命中注定的人看见，然后那个人帮助她找到她的死因和执念的剧情。但八辈子都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吴世勋。

电视剧中的这种桥段往往会演化成，男女主人公感情升华的媒介，不出意外两个人一定会爱上彼此。她和吴世勋?他们两个……她不敢继续想象下去，觉得自己的想象真是离谱。她戏谑地想能和吴世勋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谈恋爱的人还没出生吧！

文越哎，管我什么事。赶紧去查清楚自己的死因去投胎吧！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身走进警局。

吴世勋回到自己的公寓，将黑色的皮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去洗澡。

吴世勋的公寓是一室两厅的那种，装修风格简约，偏复古风格，看着就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吴世勋出来后，去厨房拿了一瓶红酒和高脚杯。他不紧不慢地将酒倒进杯子里，漫不经心地摇晃了几下。接着，他并没有直接喝，而是一手拿着酒杯，走到电视柜旁的高位柜旁边。他放下酒杯，双手轻轻拿起一个酒红色的相框，小心翼翼地擦了一下表面，再轻轻放下。

吴世勋姐姐，你过得好吗？

相框里的照片上定格的是一个少女微笑的样子。少女眼睛大大的，嘴唇红润有光泽，很有活力。吴世勋深情地注视着照片，喝掉了手里握着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