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林中有雾8

马宇程大概以为曲江月在开玩笑，听了也没当真，直接拿着洗好的拖把开始拖地。

这时候，黎茗茗从远处小跑过来，从后面抱住曲江月：“江江——我还是决定跟你一起，林晚晚巴不得扫教室呢，我就跟她换了。”

“哎哟，你不是嫌弃扫厕所吗？”

“那不是有你嘛！”黎茗茗乖巧地晃着曲江月的手，“和你一起干啥我都愿意。”

其实他们厕所打扫的比其他人快很多，因为地方小人又多，四个人十五分钟就能干完。

就像现在，他们做完准备离开时，其他打扫教室需要接水的同学才姗姗来迟。

因为五楼确实缺水，所以很多同学都选择错开时间用水，隔个十多分钟再来接水刚刚好。

“来水了？”

远处走来一个锅盖头男生。

那个人就是黄龙。

他穿的校裤改过，变成了那种紧身裤，裤脚高过脚踝，原谅曲江月一直get不到这样的审美。

见没人理他，他又瞪着个三角眼，将拿着的盆子扔到台子上，指着黎茗茗说：“去，帮我接水擦门。”

黎茗茗被吓了一跳，刚刚还笑嘻嘻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

黄龙是班上出了名的恶霸。

曲江月、黎茗茗和黄龙初中是一个班上的。

黄龙在班上就爱开黄腔戏弄小姑娘，还很会指使别人做事，曲江月和黎茗茗就是他欺负的对象之一。

-初一上

当时也是大扫除，曲江月将自己负责的部分打扫干净后，想回教室做作业，却被门口的黄龙拦住了。

“喂，曲江月，帮我把这盆水倒了。”

黄龙站在门口，将手里沾了灰的帕子扔进水里，凶巴巴地望着曲江月。

曲江月望着盆里还泛着波澜的水，神情淡然地拒绝了：“不要，这是你该做的。”

她义正言辞地说完，准备去到自己的位置上。

黄龙再一次叫住了她：“去不去？”

他很不耐烦地把声音延长，三角眼瞪的很大，看起来很凶。曲江月抿了抿嘴，依然坚持说：“不要，我为什么要帮你做……”

一盆脏水直接从头顶浇灌下来，当时班级里只剩曲江月一人，她还没搞清楚状况，黄龙又“啪”的一声把曲江月的眼镜打掉了，带着几分羞辱的味道，一字一句说：“老子叫你不帮我倒。”

青春期的孩子自尊心特别的强，曲江月能感觉到水从头发上一直往下流到脖颈，再往衣服深处流去。她倔强地抬眸，泪眼汪汪盯着黄龙，带着几分厌恶。

“看什么看，恐龙——”黄龙指着曲江月因为湿透贴在皮肤上的衬衫，哈哈大笑，“你看你，像个女表子，哎哟——内衣都看见了！”

当时正直夏天，校服的质量大家都心中有数，就算不被淋湿，薄薄的衬衫也能隐隐约约看到女孩子发育期穿的小背心。曲江月听见黄龙的嘲讽，脸颊绯红，烧的烫人。

大人们总爱用“小孩子这么小他懂什么”来掩盖他们犯下的错误，曲江月就是这么被pua长大的。

但是你看，其实十三四岁的孩子明明什么都懂，他们就爱以开玩笑的口吻去伤害别人，他们是那样恶毒恶心。

但黄龙并不是故意针对曲江月，因为只要是看起来性格内向好欺负的同学，都会成为他的欺负对象。黎茗茗是，高中时期的林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