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没接任务，每天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是我唯一做过的事，有时菜菜子美美子和伏黑惠会从门口探出脑袋，然后被夜蛾正道按回去，似乎是怕刺激到我

我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女人，等她骑着摩托停在教学楼旁边，慢悠悠走进宿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是谁

九十九由基，除了我们三个外的第四个特级咒术师

她和夏油杰的谈话是后者叛逃的直接原因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硝子去忙了，大概过半个小时后才会回来

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裙，双臂双腿上的狰狞疤痕展露无遗，我从楼上一跃而下，为了赶时间难得用了术式平稳降落，跌跌撞撞朝九十九由基过去的地方赶去

夏油杰披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像个小太阳一般的灰原雄，正激动地问他想要什么伴手礼

“啊，悟说不定也要吃，买甜的吧”他顿了顿，“给杰也带一份吧，说不定会喜欢”

“suguru前辈吗？现在好些了吗？”灰原雄面漏惋惜，那天夜里他们都在，也赶到了现场，也明白我现在的情况很差

“恩，好多了”夏油杰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瓶，闭上了眼

说实话，感觉没什么变化，似乎除了变得更狡诈些，会装作好些骗他们外出，趁机自杀外没什么变化

她不会死，他曾经亲眼看到过她呼吸停止脉搏消失，依旧能再笑嘻嘻爬起来和他开玩笑，要他保密

金色的太阳坠落于黑夜，不死的能力对她来说只是诅咒

“灰原，你觉得咒术师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夏油杰语气疲惫，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可乐瓶，褐色的液体不断冒出气泡，然后炸开消失

浑浑噩噩的同期，繁重的任务，让他无心思去考虑太多，但偶尔也会在任务间隙中想，他做的是否正确

“怎么说呢……竭尽全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很棒！”他嘻嘻地笑着，无忧无虑，像只疯狂摇尾巴的大型金毛犬

夏油杰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不愧是灰原啊”

“你就是夏油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与泼辣女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玻璃被敲响的当当声，乍一听被吓了一跳，夏油杰扭头，看到了窗外的我，他将窗户打开，“杰？”

没等金发女人说出第二句话，我扯着他的衣领把他往窗外拽，他踉跄了一下，抓住我的手，“怎么了？”

他一只手撑在窗台边，看起来要从窗户直接爬出来，我松开手静静等他出来，灰原雄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学姐，似乎是觉得我好了很多

夏油杰从窗子里爬出来，我愣愣地看了灰原雄好久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递给他一条穿着黄色珠子的红绳

他受宠若惊，“唉！给我的吗？！”接着接过红绳，紧握在手心，“谢谢学姐！我会好好珍惜的！学姐想要什么伴手礼吗？”

我没回答，拽着夏油杰的衣服往宿舍走，一声不吭，空气有些静得可怕

九十九由基看着刚见面的某同级术师被拽走，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哎，原来喜欢这种的吗？”

“杰，怎么了吗？”他的语气很温柔，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子

我执拗地把他往女生宿舍拽，夏油杰还披散着头发，湿嗒嗒的头发披在肩上，偶尔有水珠顺着领口滑进衣服

“因为刚才那个人？”他似乎猜测出了是什么让我突然从房间里出来，垂眸看着我满臂的疤痕

有些是自残搞出来的，有些是没熟练掌握术式时被弄伤的，纵横交错，好像老树上的树疤，丑陋扭曲

我没办法开口，一是之前嗓子受到伤害，二是不想说话

硝子说是受到刺激后的自我保护机制

还没等他再开口，电话声打破了寂静，是硝子

“夏油！杰不见了！你有……！”

“在我这边，看着没什么问题”夏油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高蹿到了一米八八，比我高出一大截来，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我现在带她回去……恩？”

我扯扯他的衣袖，面无表情，但他却明白了我不想回去

“我带她看看吧，出来了也是好事，我会看着她的”

硝子似乎同意了，夏油杰看看我身上的睡裙，“先去换个衣服？我带你出去玩会儿”

我不想回去，阳台，玩偶，猫咪，每一个都在提醒我我犯下的罪恶

但只有在这里我才能贪婪地找寻到一点回忆，似乎只有死在她们消逝的地方才能弥补一些心中的罪恶感

“那就直接出去买吧”他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又看了一眼我光着的脚，似乎很无奈，“至少也记得穿双鞋出来吧”

我静静地盯着他，金眸黯淡无光，是死一般的寂静

夏油杰召出喷火咒灵给自己烘干头发，顺便给我绑好乱糟糟的黑发

他把我抱起来，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我坐在他手臂上看一米九的风景

一切好像都是黑白，火红的太阳，璀璨的夕阳，在我眼中了然无趣

杰很温柔，一直都是

我看着他和店员交涉，茫然无措地任人摆布，换上新衣服，偶尔听到店内女生羡慕的声音——“啊，要是我也有这样体贴的男朋友该多好”

不是的

才不是的

要是他们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还会这么对我吗

会露出厌恶的表情吧，会讨厌到想要杀了我吧

换上新衣服的杰很乖，大红色的裙子张扬耀眼，是她很少穿的颜色，杰的衣服大多是深蓝或者纯白的道服，再就是披着黑风衣的校服，火红的长裙将双臂双腿上的疤痕挡了个严严实实

马尾辫上被卡上了红色蝴蝶结，绸缎末处坠着金色的铃铛，动起来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清脆悦耳，她却有些烦躁

衣服鞋子装饰都是店员给搭配的，夏油杰抬手将蝴蝶结除去，没了铃铛声，杰再次恢复沉寂

夏油杰有些失望，他一向习惯了杰在耳旁吵吵嚷嚷，时不时发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被他揍一拳后安静下来，然后悄咪咪找五条悟商量怎么整蛊他

“还想去哪？要去看烟火吗，今天游乐场有烟火哦”他蹲下身和我对视，接着笑容一僵。

他确信听到了我的声音，但却像是没有通过耳道直接在大脑中浮现，感觉很奇怪

他听到我说：[杀了我]

他置若罔闻，若无其事地站起身，随手把我拽了起来，“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听说很漂亮哦”

“杰？”

夏油杰顿感不妙，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身着和服，在现代化的大街上似乎格格不入，岁月从不败美人，时光的侵蚀给她鬓角染上了斑白，但古朴优雅的韵味反而更加浓厚，眉眼间和夏油杰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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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吃刀难受，给你们发点糖吃吃

(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