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告白

　　吃饱喝足后，已经快到了闭店的时间，众人收拾了一番，便离开了餐厅。

　　张楚岚和冯宝宝租了辆电动车，自然选择骑车回去。和几人又寒暄了一番后，两人骑着车离开了。

　　王也带着诸葛家四人来到了前门大街上，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伸手准备帮他们打辆车。

　　就在这时，钟笑笑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道：“王也，我想在附近走一走，吹一吹风。”

　　听闻此言，王也点点头，随后对杜哥说道：“杜哥，那你送老青他们回去吧，我陪笑笑走一走。”

　　杜哥应了一声，带着诸葛家的四人走向停车场。

　　目送几人离开后，王也和钟笑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幕之下的北京也是一片繁华，两人慢悠悠地走着，不过多时便来到了天安门广场附近。

　　天安门广场灯火通明，城楼与大会堂被光芒所照耀着，即便距离很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现在天色已晚，但依旧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就是为了看一看绚丽多彩的天安门夜景。

　　两人随着人流前行，最后停在了红绿灯前。钟笑笑看了看周围的游客，忍不住感慨道：“这几天过得可真快，还好事情顺利解决了，多亏了张楚岚和宝宝。”

　　“是啊，多亏他们……”见她提起张楚岚，王也伸出手指摸了摸脸颊，有些难为情地开了口，“那个……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张楚岚手腕上那根头绳，是你的吗？”

　　听闻此言，钟笑笑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了张楚岚的承诺，颔首道：“是我的，怎么了？”

　　王也没有回答，只是面色不佳地垂下了眼帘。

　　看到这一幕，钟笑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绕到他前面，双手背在身后，望着他调侃道：“怎么，你吃醋了？”

　　感受到少女身上散发的温度，王也不再逃避，他看着钟笑笑的眼睛，认真地说：“是。”

　　这话一出口，钟笑笑反而怔愣在了原地。她原本只是打算开个玩笑而已，却没想到对方竟然郑重其事地承认了。

　　这样正经的态度，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街道两侧的绿灯亮起，周围的行人纷纷绕过两人，走向马路的另一边。

　　王也抬起手，握住钟笑笑的手腕，拉着她踏上了人行横道。

　　钟笑笑还没回过神，只能下意识跟随着他向对面走去。

　　“我呢，一直都没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以前看到我大哥失恋，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我就觉得情啊爱啊的挺麻烦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儿。”

　　他稍稍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边走边说道。

　　“我似乎一直用敷衍的态度应对所有的人际关系，但自从认识你以后，我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每年上山的时候都能见到你，和你相处时也挺开心的，我就开始觉得，身边有一个人陪着也挺好。”

　　“你是刚刚知道我好吗？”钟笑笑回过神，开口问道。

　　“那倒不是，可能十几年前就知道了吧。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你挺烦的，后来觉得麻烦点儿倒也没什么，而且你好像和我认识的其他人不太一样。”王也说着，抬脚迈上了路肩，“再后来我就觉得，你不跟着我，我还挺不习惯的。”

　　“小时候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竟然嫌我烦。”钟笑笑撇撇嘴，“所以呢，你让我跟着你，只是因为我不烦人吗？”

　　“也不是，那大概还是因为，我挺喜欢你的。”

　　他转过头，看了钟笑笑一眼。

　　“这么多年，你对我怎么样，你为我做了什么，我都记得呢。诸葛青说的没错，我应该能看得出来才对，只不过我一直在逃避着很多东西。”

　　“我好像……逃避太久了。在武当山上，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回避着。”他说，“这一次下山，无论是在罗天大醮还是在北京，遇到了太多事情，我也算是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王也说着，停下脚步站在了路旁的花坛边，与钟笑笑面对面，低头看着她的双眼。

　　“笑笑，我很喜欢你，是离不开的那种喜欢。”

　　听了这些话语，钟笑笑突然感觉舌头根有些麻木，她听着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抿了抿过于干燥的嘴唇，然后轻声问道：“你说这些，算是在表白吗？”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气息也微微颤抖，既像是紧张，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王也抬起手，轻轻拨开她鬓角的头发，随即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把这些话告诉你，或许算是表白……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忘记今晚发生的事儿。”

　　“上一次？”钟笑笑歪了歪头，“你说的是……篝火晚会那一次吗？”

　　“是啊。”王也又叹了口气，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等一等，你该不会想起来了吧？”

　　“想起来什么，是这个吗？”

　　钟笑笑说着，踮起脚尖，亲吻了王也。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漫长，仿佛有人对这世界使用了乱金柝一般，无论是行人的脚步，还是路上的车辆，甚至是四周的灯光都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几乎都变成了静止的状态。

　　或许是两人身上的时间被神秘的力量所停止，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却好像已经度过了春夏秋冬，四季轮回。

　　钟笑笑虽然表现得十分勇敢，但她那振聋发聩的心声却出卖了她的心思，那颗心如同擂鼓般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撞破胸膛冲出来。

　　不过，她听到的，似乎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两颗心的跳动声相互纠缠着，最终融为一体，化作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时间终于开始流动，街道再次变得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钟笑笑睁开眼，向后退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王也。

　　“你也忒胆儿大了……”王也轻声抱怨着，绯红的脸颊和颤抖的语调却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所以，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钟笑笑问道。

　　“嗯……如果你愿意。”

　　王也说着，抓着她手腕的手缓缓下滑，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之间，与她十指相扣。

　　经历过激动、紧张与兴奋后，钟笑笑的大脑渐渐麻木，原本已经散去的酒精再次冲上了她的大脑，让她原本麻木的神经变得清醒与冷静。

　　“上一次这么抓住你的时候，还是在罗天大醮上，你一边说着成何体统，一边甩开了我的手。”

　　她说着，抬起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之前那一次就算了，不过今天可不一样了，好不容易才把你抓到手，我可不能放开。”

　　王也侧过头，看着她头顶略微凌乱的发丝，眼神变得更加柔和。

　　“哪儿不容易了？”

　　他说。

　　“明明……早就抓在手心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