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驰被一个电话叫走。

因为津港找到了前几天一个杀人团伙。

秦驰作为队长，自然是要带着抓捕的。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大部分嫌疑人已经被其他人带走了，“现在只有一个名为姜淮的仍在逃”路铭嘉跟秦驰汇报说。

“知道了。”秦驰回到，“叫上胡一彪，吕超孙有维，叫他们带探组挨过摸。”

电话响了。

秦驰：“我接个电话。”

“喂？啊，秦队长啊。”对面是郑朝阳，罗坚。

这是卫国平给他打的电话。

“喂？国平。”

“听朝阳和罗坚说你出去出任务，注意安全。”卫国平又开始叨叨起来了。

“诶，我知道了。”

卫国平突然说道，“你案子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们宁江给你派个增援？”

秦驰想笑，但是忍住了。

“已经确定嫌疑人了，部分人已经落网。还差一个，这要是再叫增援，我们津港市局吃干饭的？这要是说出去，都得被人笑话。”

“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卫国平话没说完，就听到秦驰这边喊道。

“秦队，找到姜淮了，在A栋！”

秦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等我啊卫队。”

外面此时下着雨，但秦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因为他看到姜淮了。

他跟着姜淮跑到了一个小巷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卫国平后知后觉，“你有没有听到刚刚那个逃犯叫什么？”

“姜淮。”

“！”卫国平赶忙给秦驰打电话。

很显然没打通。

因为他开始穿衣服了，并且紧忙让罗坚和郑朝阳也穿。

“姜淮，涉嫌九一七持械杀人案，公安部A极逃犯。”卫国平给他们两个解释，然后打开警灯朝西关支队开去。卫国平平时是不开的，他觉得这东西太吵。

但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车停到支队门口，逮住警员就问。

“你们秦队呢？去哪出任务了？”

也不能怪他们不知道，确实这个任务的行动等级太高。

然后，还真抓到一个二杠二。

“秦驰呢？去哪出任务了？”

对面的警察一脸懵逼

‘不是，大哥你谁？’

“这位同志，怎么了？”

“我是宁江市局三队队长，快。”

警察皱了皱眉：“这个，我得请示一下路局。”

卫国平躲开他，敲敲路正刚的门。

“路局，我卫国平，秦驰去哪出案子了。”

“西关郊区那个老厂房，怎么了国平？”

三人对视一眼，说了一句谢谢路局就跑了

巷子是死路。

“我是警察，把刀放下。”

见对方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秦驰皱皱眉。

雨下得真大。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嫌疑人已经拿着刀向他冲过来。

不能让他跑了。

秦驰侧身躲过姜淮刺过来的一刀，但还是晚了一点，胳膊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他其实不大能感受到疼。

秦驰伸手抓住对方手腕，用力向下压去，姜淮吃痛松手，另一只手向身后摸去。

嗯…

秦驰眼前一黑。

姜淮一肘打到他心脏。

他捂着心口接连向后退了几步，姜淮看他没有什么反抗能力掏出他对着膝盖就是一枪。

呃…

“松开。”

他死死的抓住他的裤腿，不让他离开半步。

姜淮用脚猛踹他的胸口，他只觉得脑袋发蒙。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慌了。

掏出揣在后腰上的枪对着秦驰脑袋就是一枪。

……

他再醒过来，是在他自己的床上。

‘这个，’他看着针筒‘干什么用的？’

刚想下床，左膝盖传来的疼痛差点让他摔在地上。

他好像突然知道干什么用的了。

针管刺入膝盖。

疼。

他看着桌子上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吐掉了。

腿疼的难受，他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躺回床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秦驰警官的身上，一共有两处枪伤。其中一颗揪毫米弹头从他左腿股直肌和股外侧肌之间射入，造成了韧带断裂，膝盖骨粉碎性骨折及多处骨裂。虽然我们在治疗的过程中清理了创口，但由于弹头半身存在污染，引发了严重的感染，导致了长期血肿的后遗症。”

这是秦驰的主治医师，莫衷懿。

“另外一颗九毫米弹头，从他左额处进入。弹头在穿过颅骨时碎成了三块。其中体积较大的两块经过开颅手术已经成功取出。还有一块就是至今残留在秦驰警官颅内的A弹片，由于弹片位置太过深入，尤其是已经做过一次开颅手术了，短期内不能再进行手术。但幸运的是，A弹片只是弹头破裂的外围部分，也就是说是铜质的，不含铅。暂时停留在他的颅内，不会再有什么危险。那关于郑警官刚才提到的失忆的问题，从病理上倒也不难解释。残留在秦驰警官颅内的A弹片，受重力影响一直在向下压迫中脑，中脑再向下就是颞叶。也就是说A弹片在间接压迫颞叶，所以说造成秦驰警官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秦驰警官的这种症状，在病理学上称之为遗忘症，分两种。一种叫顺行性失忆，指的是在遭受失忆创伤时间点之后引发的遗忘症。另外一种叫做逆行性失忆，患者会丧失创伤时间之前的记忆。”夏雨瞳坐在莫衷懿旁边。

“那夏老师，秦驰这个属于是？”郑朝阳开口，“因为他知道我是谁。”

“依我们来看，秦驰警官可能患有轻微的逆行性失忆和部分的顺行性失忆。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丧失的绝大部分是情节性的记忆。他自然认得在座的各位，只是搞不清和你们之间的情感关系而已。这也同样不会影响到他进行缜密的逻辑推理，也不会妨碍到他依据自身的知识和工作经验侦破案件。”

罗坚往前坐了坐，“那按照夏医生的说辞，秦队在六一八当天抓捕姜淮是属于情节性失忆？”

“具象一点说，如果把秦驰警官的记忆范围看作是一个圆。那么在六一八当天也正是他颅内受创并且导致记忆丧失的时间点，也就是这个圆心，那么他所有的记忆里，无论是之前的还是之后的，离这个点越近，遗忘就越严重。而这种冲击性的创伤，恐怕对记忆的影响是不分类型的。”

“膝关节血肿的症状，需要他后半辈子每一天都要忍受抽取积液的痛苦。至于颅内的A弹片，这个我也说不好。”

郑朝阳起身跟莫衷懿和夏雨瞳握了握了手。

“辛苦二位老师了。”

郑朝阳打开门，看到秦驰在宿舍里面闲逛。

秦驰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愣住了。

八目相对。

秦驰拖着腿慢慢走到他们前面。

“郑朝阳。”

“罗坚。”

“卫国平…？”

他的眼神清冷了几分。

罗坚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啤酒，“怎么不喝了，你不是最爱喝这个了。”

“是吗…”

“为什么六一八那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