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江湖论剑靠拼爹（4）

方多病在睡梦中仿佛闻到了一股香气，若有若无，忽远忽近，感觉那股香气似乎有要离去的征兆，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抓住了那香气的来源，待他清醒时，最先感觉到的便是掌心细腻的肌肤。

温柔原本还在和李莲花拌嘴，见方多病醒来，直接给了他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正中处：“登徒子，既然醒了，还不快点放手！”

方多病吃痛地松开了手，待那身红衣离他稍远了些，定睛一瞧，才发现原来是个姑娘，还是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姑娘。忽得一瞧，黛眉如画，目若凝波，肤色更是欺霜胜雪，自有千种风情。

方多病自是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平日里总待在家中，又从哪里见过这般动人的姑娘？他一时看得失神，便忘了该说些什么话，又该做些什么动作来。

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己，温柔原本是想看在那方刑牌的面子上给他点薄面，却不想，这厮却是这般过分，原也是个好色无耻之徒。

坦白来说，温柔已经忍了很久。于她而言，也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了，忍得连她也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耐性来。

在她小时候，因娘亲不肯买给她一个廿八角七层的马花灯，她便当街号啕大哭起来，哭得使逛上元灯市的人都不看花灯了，都聚拢了来看她；有次她在家里要抓回一只飞出鸟笼的画眉，足足打破了家里十一件古董、抓破了六张名画，还打碎了祖父心爱的波斯天罗水晶镜，吓得她两天两夜不敢胡闹；还有一次是她把爹爹的官印当作称手的工具，拿去打黄犬，最后官印碎了，爹爹气得责打她，她一生气，便一日一夜没吃饭，这事情先是惊动了祖父，再惊动了祖母，然后惊动了大伯父，再然后是娘亲。最后还是娘亲把爹爹骂了一顿，几经艰苦，几次托人，几番哄她，才终于让她破涕为笑，肯吃饭了。当她吃第一口饭的时候，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上了小寒山之后，同门对她也是礼遇有加。她师父小寒山派的女掌门红袖神尼虽少涉江湖事，却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对她也一样很是疼惜，有时虽也因督促她勤加习武而斥责几句，但都不会重罚。而同辈的师兄弟里，也莫不对她神魂颠倒，就算是她会上的武林高手，也无一不对她倾心讨好、爱护谦让，温柔可以说是一向娇宠惯了，也骄横惯了。

若非经历了上次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她现在的脾气也不会变好了这么多。上次李莲花救了她之后，便苦心劝说她，出门在外总要收敛些自己的脾气，她爹的名气虽然大得很，却也还是有些市井之徒消息闭塞的，那些人连皇帝是谁都不关心，又哪里会去了解‘洛阳王’的威名与事迹？

温柔嗔了方多病一眼，抬手又是一掌，直接将他打醒了：“你这呆子，看够了没有？”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方多病终于发现自己热闹了眼前的姑娘，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对着温柔连连鞠躬，“在下方多病，绝非有意冒犯姑娘的，还望姑娘见谅。”

“我说温柔啊，这江湖上的年轻小子们总都喜欢好性子的姑娘，你这炮仗一样的脾气，一点就炸，哪个年轻人看了不害怕啊？怪不得你爹这么操心你的婚事。”在一旁看够了戏的李莲花终于心满意足地开了尊口，“对了，这位方少侠啊，我们也是事从权宜，借百川院的刑牌一用。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方少侠海涵啊。”

“你这个假神医，居然敢打着百川院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方多病举着剑就要缉拿李莲花，“少废话了，你不是嘴巴很能说吗？跟我回百川院去。我倒要看看，你凭这三寸不烂之舌，究竟能不能逃脱百川院的牢狱之灾。”

“方少侠，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见怪啊。”李莲花不紧不慢地按住了方多病的剑鞘，与他商量道，“我想，方少侠眼下应该也急于破几桩大案子来获得加入百川院的机会吧。毕竟，方少侠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刑牌。”李莲花瞥了眼方多病腰间那块刻着‘石水’二字的刑牌，挑眉道，“不如这样，你放我一马，我帮你侦破此案，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