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女,23岁,XX大学应届毕业生......其父在某医院常年卧病在床,其母患有癔症、家庭经济条件极为苛刻,属于极度困难家庭...”
“怎、怎么会......”穆晨将揉着太阳穴不可思议道。“小慧、小慧从没跟我讲过这些,而且在我印象里...她也没有这样节俭过啊...”
“根据我的调查,沈慧在大学时间几乎没有上过课,都是在外兼职打工,学校多次想通知她的家里人督促她,但碍于家庭的原因一直拖了许久。而根据她父母的说法...他们知道沈慧在外交了男朋友,但是从来都不问家里要钱,反而给家里打钱...这个、你应该有印象吧?”
穆晨将点了点头,“难怪...我说她为什么有段时间老是问我借钱...我还以为她是骗子...”
“但我要说的重点不是在这。”付融见穆晨将的情绪差不多到位了,从口袋的夹层中掏出了一沓便签纸——“这是从沈慧现场的包包里面搜出来的、一沓新的便签纸,但却用掉了一张...”
穆晨将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当时沈慧找他要求写借条的便签纸
“虽然第一张纸被撕走了,但兴许当时写字的人用力很大,在第二张纸上流下了些划痕。”他掏出了一只铅笔,慢慢在纸上摩擦了起来。
“他们忽略了监控关闭前几分钟的画面——也就是你离开前,从沈慧手里拿过了什么东西,然后又被她抢走了——我和他们一样一开始还以为是手机或者钱包,但后来却发现它们都在沈慧的包里...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虽然前面的字迹很轻,认不清到底写了写什么,但铅笔痕却在便签纸右下角画出了三个空白字:穆晨将
“她在八点半左右接了一通电话,是她主动打给她妈妈的,内容大概说自己有钱了,可以让他们做手术了,所以,你写的这个东西,是给钱的欠条、对不对?”
“......对,她找我要精神损失费,要50万,我没有钱...她就让我给她写了欠条...”
“欠条在哪?”
“在......我撕了。”
“你撒谎——在穆熠生那里,对不对?是穆熠生把现场伪造成了自杀的假象,他为了怕你受牵连,夺走了欠条,对不对?”
“我要走了...”穆晨将连忙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你要是真的走了、沈慧就再也没人能替她伸冤了!”
他愣在了包间门口,手悬在了门口的锁扭上——“你、什么意思?!”
“我能看出来,沈慧是被人勒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消息,按理来说只有凶手和他弟弟穆熠生知道,而穆晨将也是求着他弟弟问了好久才问出口...
“一般的勒杀很难伪造成自缢,因为勒杀在脖子上的痕迹是整圈的,而自缢是半圈的,但是...我在喵校的选修课中学过一种技巧...一种搏斗技巧,它所呈现的勒杀伤痕正是半圈,与沈慧脖子上的勒痕相同。”
“你——”
“我说这么多,也是在告诉你——我很值得你去信任。”付融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穆晨将继续坐回来。“所以,现在该你了。”
付融的态度并没有很强硬,但却给了穆晨将无形之中很大的压力——他不像沈逸那样温柔地告诉他会保护他的安全,但却不知为何冥冥之中给了他足够的信任
穆晨将鬼使神差地坐了回去,开始讲述起了他这个月所经历的一切、甚至关于“smile”和十二年前的经历...
从头到尾,从白天到晚上,穆晨将像是被撬开了心门,做到了真正的“知无不言”
付融全程只是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静静地听着,尽管茶杯里的奶茶已经见底,尽管电话震动了许多次,但他也从未打断过穆晨将——至少,他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在讲完这一切之后,他如释重负地喝了口水
穆晨将有想过、付融听完他所见的一切之后会选择直接抓捕他和穆熠生,但那已经是后事了,因为似乎除了付融,似乎也没人愿意帮助他们了。
付融喝掉了杯底最后一口茶,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累了吗?”
“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累了,光凭你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就已经够让你们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了。如果你累的话,可以进去歇一歇。”
“我...我不进去!!!”他头摇的像拨浪鼓。“就算要进去、我也得先找到凶手才行!”
“那我帮你找到凶手,你就答应我和你弟弟乖乖进去,好不好?”
“你...你说真的?”穆晨将紧张地抿紧了下嘴唇,良久,他说道:“我弟弟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你要能帮忙找到凶手报仇...我...一切都听你的、任你处置...”
“不是任我处置,是任法处置。”他纠正道。“但我事先说明,如果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了任何关于你们不对劲的地方,我会立刻停止调查,并且向上级检举揭发你们。”
“......好”他慎重的点点头。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穆晨将警觉地直起了身子。“那个......不好意思,我该走了。”
“行,名片上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能查到什么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