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平生葬倾城

绯嫣一听，脸色刷白，暗忖不好。看这架势姜寒似乎是来与倾歌商量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被撞破，搞不好要杀妖灭口！

她如今妖法全无，灵力受损，不可能是这两个天界神仙的对手。还是赶紧逃命吧！绯嫣心虚，立刻蹑手蹑脚地转身，准备开溜。

可谁知，下一瞬，红光一闪，红莲之上清冷的仙子倾歌，便以掠到了她面前。

前世的故人，今生重见，恍然已是沧海桑田。

倾歌见到绯嫣，似乎也很是错愕，冰冷决绝的神色僵滞了半晌，方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淡漠。她冷笑一声。

倾歌姜寒，你真是有趣，这小妖应该是从六王府一路尾随你到这里来的，你竟没有发现？身为天界仙官，连一只小妖都能钻了你的空子，你的神力都是摆设么？

姜寒微愕，赶过来一看，也半晌无言。他着实是疏忽了，根本没想到绯嫣会跟踪他，便也没有留心妖气。

姜寒绯嫣小姐，为何尾随在下？

倾歌挑眉，嗤笑地看着姜寒。

倾歌小姐？在下？这是九华教你这么喊她的？

听到倾歌嘴里蹦出九华的名字，绯嫣心口还是一疼。可是，倾歌这话是什么意思？细细想来，确实也奇怪，姜寒身为天界仙官，身份地位比她这只妖精可要尊贵得多，为什么长久以来对她都卑躬屈膝、低顺恭敬？是……九华这么嘱咐他的？可是九华如今人在哪里？又为什么要把姜寒安插在她身边？

太多的疑问涌来，绯嫣脑子混乱得很。倾歌却懒得再指责姜寒的不是，转而面对绯嫣，琥珀般的眸子里，翻涌着百年前的不甘和怨恨。

倾歌说罢，你为什么跟来？你想知道些什么？

听得出来，倾歌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怨恨。也难怪，被一只妖精抢走了到手的姻缘，倾歌便孤寂了百年，不恨是不可能的。绯嫣凄然一笑。

绯嫣倾歌仙子……我只是一时好奇，尾随而来，二位方才的谈话，我并没有听明白。想来是我打搅了两位密谈，在此谢罪了。我这便走，二位自便。

眼看绯嫣要走，倾歌眸中怒火终于爆发，凛冽的杀气将她包围。她身形一掠，再次拦在了绯嫣面前。

倾歌想走？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本座怎可能轻易放你走？你想知道姜寒与本座在商讨什么不是么？既然你想知道，那倒正好。因为，我们便是在商量，要结果你的性命！

倾歌话音刚落，便见她足下红莲如地狱烈火，化作支支利箭飞向绯嫣。

绯嫣大惊失色，匆忙躲避。倾歌却不依不挠，继续发动着攻势。姜寒见状，犹疑了半晌，方出手制止了倾歌。

姜寒倾歌仙子，住手吧。

倾歌积压了百年的怨恨终于爆发，眼眶猩红，她怒吼道：

倾歌住手？姜寒，你忘了？本座今天邀你来，便是与你密谋除掉这只妖精的！这便是今日你我二人之约的初衷，如今本座要杀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绯嫣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望向姜寒。

不是说，姜寒是她此生命定的吉人吗？可是，姜寒居然与倾歌密谋要杀了她？

姜寒看了一眼绯嫣，剑眉紧蹙，良久终于长叹。

姜寒倾歌，还是住手吧。你觉得杀了她，便是对九华的救赎了么？以九华的性情，如果杀了她，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姜寒这一番嗟叹，似乎震住了倾歌，猩红的眼眶中怨气不减，却又染了层层悲哀。

绯嫣却迷茫了。

九华……九华……

杀她，对九华而言，是一种救赎么？而如果她死了，九华又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姜寒与倾歌，到底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九华，是不是又瞒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