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醉

　　江澄将酒壶不轻不重地放下，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杏眸染了一丝不明显的醉意。缓了缓，才又提起酒壶慢慢地喝下，吞咽的空隙瞥见人懵圈的神情，挑了挑眉，含糊地道：

江澄“魏婴…你真傻…真的。”

魏无羡“什么傻不傻的，你醉了……”

　　魏无羡呼了口气抬手揉揉脑袋，觉得脑袋里被灌了浆糊似的，撑着桌案勉强站起身，踉跄着走到人身边，俯身去拉人的胳膊：

魏无羡“别喝了，先去休息。”

江澄“不行，说好不醉不归的……魏婴，你说话不算数，你还是个人吗？”

　　江澄本欲推开人的胳膊，不想用力过猛径直将人按到了桌案上，眯了眯眼睛努力睁开些，点着人的鼻尖，毫不收敛气势汹汹地开口：

江澄“你得陪我一起，知道不？”

魏无羡“诶……”

魏无羡视线一阵混乱，待眼前清晰时已经被人按在了桌上，与人也不过寸许距离，愣了一下微微垂眸躲开人的视线，吞了口口水，耳尖微不可察的红了，舔了下嘴唇开口：

魏无羡“没有不算数，陪你，你得让我起来啊……”

江澄“哼，算你识相。”

　　江澄不甚清醒地看向人，转而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倒了杯酒饮下，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旋即作势与人碰杯。

江澄“要不是你是我师兄，我非要你把这些都喝了不行。”

　　江澄即便醉了，却也记得魏无羡身子差，不宜过度饮酒，只佯装发狠道，

江澄“你等着……”

　　魏无羡见人起来才松了口气，撑着桌案起身坐回去，见人举杯，便也倒了杯酒，凑过去碰了下人的杯子，随后仰头饮下半杯，听着人带着醉意的话轻笑了声：

魏无羡“说了，陪你喝，偶尔贪杯一次也无妨。”

江澄“好。”

　　许是真喝的多了，江澄一时有些头昏脑涨，用力揉了揉眼睛，方意识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霎时间天地间只剩下眼前一袭黑衣的人。遂瞪大了眼眸去看人，似乎看不真切，摇摇晃晃地起身凑近想去看清人的眉眼，一手搭在人肩膀上，开口：

江澄“……魏婴，天黑了么？”

　　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魏无羡愣了愣随后抬眸看向人，又看了看窗外，用力眨了眨眼睛，的确是黑了，便转过头来，看着人微微颔首应声：

魏无羡“月亮都挂上了，还喝吗？”

　　他自己也已经染上了四五分的醉意，看着江澄也并不那么真切。

江澄“不喝了不喝了……”

　　江澄只觉眼皮疲惫得厉害，半阖着眸子摆手道。旋即随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勉勉强强坐了上去，半个身子靠在人肩上，口中还在不停地呢喃：

江澄“不行了，我原想说什么来着……”

　　魏无羡撑着脑袋看着人，眼眸半眯着，听到人的话轻笑了声，喝完杯里的酒，伸了个懒腰，见人靠在自己肩膀上也没把人推开，打了个呵欠，低头，额头抵着人的额头。

魏无羡“还说我呢，你不也…醉了吗……”

江澄“嗯……”

　　江澄登时后悔了，喝的这般醉，大脑整个处于混沌的状态，哪里能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却还是不甘心地暗暗琢磨半晌，不料越想越混乱，眉头微蹙，抬手想推开人的脑袋，但双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只轻轻地描摹着人的眉眼。

魏无羡“唔…痒……”

　　魏无羡眉眼被人磨蹭的发痒，哼唧一声把脑袋偏开，看了眼还在自己身上的人，呼了口气把人往旁边推推：

魏无羡“醉了就睡觉去，撑个什么……”

江澄“……也好。”

　　江澄嘴上这么应着，却是压根懒得动弹，但也不好就这么睡了。遂揉了揉眼睛，又抬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勉强清醒了一瞬。一手扶着椅背起身，稳住步子一点点往床榻边上挪，走到半路时忽地想到了什么，转过半个身子冲人喊道：

江澄“魏婴，我送你、回去！”

　　魏无羡见人起来轻轻舒了口气，也撑着椅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抓起披风要回房间，听到人的话愣了下，转过头看人，有些无奈的摆摆手，打了个哈欠：

魏无羡“行了你，这才几步，我回的去……”

江澄“不行，我要送，谁也不许拦着。”

　　江澄语气倒是轻狂，如果忽略了未完全睁开的眼眸的话，定然是一副不可阻挡的气势。走过去一手扯了人的胳膊，拉着就往外走，出了门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走廊上。

　　忽地迷茫地开口：

江澄“你住哪？”

魏无羡“你真是……”

　　魏无羡呼了口气还是任人拉着走，凑近一些怕人冷了，抬手搭在人身体离自己较远的那一侧，轻轻措了两下，听到人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带着人走。

魏无羡“醉成这样了…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