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孱弱的身子

　　魏无羡晚上不敢睡，怕被梦魇侵扰，只能白天睡觉，好不容易浅浅睡着又被吵醒，把人轰出去没一会儿就又听到有人来。

遂不满地“啧”了一声坐起来，揉了两把头发看过去，视线还有些迷糊，但紫衣入目，那与众不同的气场让他知道是谁来了，轻咳一声开口有些沙哑：

魏无羡“何事需江宗主亲自造访啊？”

江澄“你管不着。”

　　江澄轻哼一声，声线淡淡地开口，漫不经心地瞥了人一眼，瞧着人精神萎靡，眼底暗青的模样，不禁暗道，真是会糟蹋自己。

　　挥手示意医师给人把脉，不多时就得了结论：心神不定，失眠多梦，外加素体形虚，又兼脾胃不和，精气神在不断虚耗，难免憔悴不堪。

　　摆了摆手让医师下去开方，长长吁了一口气，走到人床前，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江澄“我知道你身子弱，没想到会这么弱。”

　　魏无羡撑着脑袋任医师给自己把脉，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瘦了不少，眼底一片乌青，吸吸鼻子咳嗽两声，把完脉后放下手，轻轻呼了口气揉了两下眼睛，听到江澄的话也有些无奈，耸了耸肩靠在床头，打了个呵欠道：

魏无羡“怪不得我，怪这身体的主人吧。”

　　江澄不可置否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似乎这几日子虚乌有的冷战一下子没了，接下来微微沉声道：

江澄“养着吧，也就孱弱了点，还是养的起的。”

　　左右金凌日渐长大以后也就没时间回云梦了，后半生能有个人陪着自己已经够不错的了。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魏无羡老了以后给他送终，嗯，这么一想舒坦多了，瞬间看某人的眼神带了一丝隐隐的同情。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唉，纵然年轻时再能作天作地，到头来却是个老弱病残……江澄越想越离谱，瞧着魏无羡的神情也越发怜惜了。？

魏无羡“嗯。”

　　魏无羡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不过自己这整夜整夜做梦却也不是事儿，总得找出个缘由对症下药，不然总是这样也受不了。

　　这么兀自想着，注意到江澄的视线抬眸看过去，眯了眯眸子有些奇怪的开口：

魏无羡“你看狗呢？”

江澄“我可没这么说。”

　　江澄轻轻挑眉，抱臂耸了耸肩，倒也敛了方才的神情。自觉无事，找了个离人近的位置坐下，这些时日心结也化开了，与人相比之下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于是托着下巴看魏无羡，道：

江澄“说说吧，为什么会失眠。”

　　床上的人撇撇嘴哼了声倒也没说什么，伸手去够了桌上的茶壶，不知道什么时候沏的茶了，已经冷了但也不太在意，喝了口茶呼了口气，靠在床头。

　　听着江澄的询问，他愣了一下仰头看向屋顶，那些画面又开始在眼前闪过，抬手捂住眼睛叹了口气：

魏无羡“之前那些事儿…不太好的……”

　　江澄转了转眼眸思索片刻，似乎知道魏无羡说的是什么，抬手按了按一侧眉心，启唇道：

江澄“总是做噩梦是么，还是会半夜猛然惊醒后冷汗涔涔的那种，对么？”

　　他又摩挲了下下巴，

江澄“嗯，我是说，若师兄不嫌，江某还是可以陪着你的……”

魏无羡“是……”

魏无羡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又回想起自己晚梦魇缠身又被惊醒的感觉，深深呼吸了一次，抬手揉揉头发，听到人的话愣了一下，片刻后一笑，调笑心起，凑过去托着下巴看着人：

魏无羡“怎么，师弟要陪睡吗？”

　　江澄闻言挑眉瞥了他一眼，唇边似笑非笑，反递给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开口：

江澄“你可要想好了，就你这身板，禁不禁得住——毕竟江某没准一时兴起会对师兄做些不可告人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你说呢？”

　　旋即眼底闪过浓浓的戏谑之色，抱臂等着魏无羡的反应。

　　魏无羡倒着实没想到他家师弟会这么说，不过也没当真，只让人顺着自己的话调戏，轻笑一声撑着膝盖靠近些，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模样开口：

魏无羡“是吗……那夜里就看师弟表现如何了？说不定…是师弟受不住呢。”

　　他轻笑一声坐回去，伸了个懒腰，把杯子里的冷茶饮尽，轻轻打了个哈欠。

　　江澄也全然没把魏无羡的话放在心上，自知这人向来长于说这些撩拨人的狎语，只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心情再接下去。

江澄“你一个病患，还有心情同我打趣，我过来可不是陪你解闷的。”

　　他站起身来，欲迈步前又道，

江澄“话给你放在这了，有需要就找我，别糟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