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时缘醒了,她觉得难受,可又身子无力,起不来。
在外间休息的玱玹立即醒了,快步过来,扶着时缘坐起,给时缘披了件袄子,把一直温着的汤端给时缘。
时缘缓缓喝了,觉得胸腹间略微好受了一点。
时缘“你怎么在这?”
玱玹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自语道。
玱玹“鄞说,你现在要保持心情平和,不可情绪激动。”
时缘倚着软枕,淡淡的望向他。
时缘“你回去吧。”
玱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床榻,一挥手,殿内烛火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玱玹“睡吧。”
时缘真的很疲惫,也没心情去考虑他的想法,她静静的坐了一会,见他依旧不离开,也不在管他发什么疯,又缓缓趟了回去。
.......
在这期间,时缘听闻涂山璟和防风意映要成婚了,也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
天色刚刚暗下,时缘起身走至殿外,看向了草凹岭的放下,单薄的里衣衬得她格外纤弱。
时缘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出现了一根发丝,不知道连接到何处。
璟穿着自己曾经最惬意最美好时间时的粗布麻衣,坐在草凹岭上,等待着永远等不到的人。
双手握紧一个被炼化的木簪,面如死亡般宁静,目光恍惚,思绪早就跑远了,而手指突然显现的青丝将他唤了回来。
看着突然显现的青丝,他神情紧张,带着害怕,好似想到什么,乞求般道。
涂山璟(璟)“不要!不要!”
玱玹走到殿前,就看见站在走廊下,快步走过去扶她。
玱玹“怎么不披一件衣服?”
时缘抚开他的手,笑了笑,走回房间,玱玹连忙跟上去。
时缘“青丘族长的婚宴你们不参加,说不过去。”
她自那日之后,好似恢复了神的风采,神情总是淡淡的。
玱玹“阿缘!”
时缘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推向他。
时缘“去吧,去替我记住那一天。”
见他不语,时缘也没非得要等他回答。
时缘“听闻岳梁闯入了辰荣王陵。”
玱玹眼睛微垂,眼底暗淡。
玱玹“嗯,如今他没法和中原氏族交代了。”
时缘理了理宽大的衣袖,笑着望向他。
时缘“以如今的局面,你会锦上添花娶一位中原氏族的女子,让中原氏族和你连在一起。是辰荣馨悦吗?应该不是,她和她哥哥不一样,她计较得失,却不想冒风险,想要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就如同百分百得到王后之位一样。”
玱玹震惊的望着她,手不自主的捏紧了茶杯。
时缘“那会是谁呢?应该是申淑惠。申氏是六大氏族中最强的,而申氏刚好更加看重你,想来申淑惠也是喜欢你的。”
玱玹看着她神情淡漠,抿着茶水,好似不像沾染尘世的神。
玱玹自嘲一笑,她就是神啊,这才是她本来都样子。
玱玹“没错,就是申淑惠。”
时缘专注着茶水,眼神不带任何看见的看向他,淡淡的笑了。
时缘“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本就如此。玱玹,我只是嬉闹,但我不傻。”
这样的时缘高不可攀,失去了平日的嬉闹,好似突然间回归了神坛。
玱玹手指捏紧茶杯,泛白的指节显示着他的隐忍。
玱玹“阿缘,婚礼上不要恭喜我。”
时缘淡淡笑着,拿起茶壶给他倒水。
时缘“无论你是单纯的不想要我的恭喜,还是因为政治联姻的不幸而不要的恭喜。我都答应你,不会祝福你。”
玱玹的手微微一颤,刚端起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水撒了他一身。
时缘淡淡的看了一眼,手挥了一下,一切都恢复如初,时缘又重新给他倒了一杯。
时缘“我这些日想了很多事情,也发现了很多事情,所以啊,现在就很好。”
玱玹握着茶杯迟迟没有端起,眼角的红晕暴露了他如今激动的情绪。时缘望过来时,他却微微侧头躲开了。
情之一字,难自已。所以啊玱玹,我们就当从未有过,都不要去说破它。
————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