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引蛊失败,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想了想那老头的话,却还是不晓得为何引蛊没有成功。
现下,蛊虫没有到他的身上,还是在玟小六的身体里。
玟小六张大了嘴巴,“失败了?得换成轩的手下吗?”
相柳沉默地点了点头,继而摇头,“我都不行,其他人更不能了。”
这蛊虫乃情人蛊,小六懵懵懂懂,对此蛊不熟悉。他身为妖,却是知晓的。
一想到此,相柳凝神看着玟小六。
即是情人蛊,为何玟小六却能与玱玹种上?尤其是玱玹并不知晓小六是女子。
所以小六究竟是何身份?
这等疑问,他压在了胸口。
玟小六想了想,说:“这蛊虫是我用身体血肉滋养的,对我无碍。日后再寻方法解了就是。”
他如今心急解蛊,是怕再出现相柳刺杀哥哥那日的情形了。这蛊虫诡异得很,若是有人利用他来伤害哥哥,哥哥岂非被他害死了。
一想到此,小六恨不得当下就解决了这蛊虫。
玟小六双眼盯着手中的山核桃,又笑嘻嘻地看向相柳,说:“解蛊失败了,那你让我发的誓就不作数了哦?”
相柳撇了他一眼,不再废话,“该走了。”
玱玹盯着地面上的血迹,尚未来得及欣喜,就发现那蛊虫又活了,重新钻进了他的心口。
侍卫大骇,“主上,这是什么情况?是玟小六搞的鬼吗?”
玱玹摇了摇头,“不清楚,你派人去清水镇问问他。”
玱玹心中不愿意怀疑玟小六,毕竟按照他的法子,这蛊虫确实解了。
想到玟小六,玱玹不禁抿了抿唇。
这个男人,与涂山璟、相柳纠缠不清,却又舍身救了他。
因着蛊虫一事,他与小六牵连在一起,从内到外都体会到小六为他挡的那致命一击。
他不明白,也看不透玟小六。
那时,他以为小六是为了接近他,卖弄人情。
可上一次,防风意映那一箭,玟小六紧张的脸一直闪烁在他的眼前。
到底是为什么?
玱玹没想明白,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急在一时。
汤谷养伤的这段日子,蛊虫也安分。
玱玹说不上心头的感觉,但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他人手里,这滋味着实让他提心吊胆。
然而眼下,他已经没有旁的法子了。
伤势一好转,玱玹就回了清水镇。
玟小六从未想过玱玹哥哥还有回清水镇这一日。她的哥哥,不应该一展鸿鹄吗?
解蛊失败后,玟小六一如往昔地过着小医师的生活,苦心钻研解蛊之法。
他与璟虽偶尔相见,但到底不如往昔亲近。防风意映未婚妻的身份夹在两人中间,还是有些影响的。
璟,涂山璟,青丘家的二公子,不是叶十七啊,也不应该在清水镇。
他玟小六也不应该继续待在清水镇了,该走了。
就在小六犹豫何时启程的时候,就看见了玱玹出现在回春堂。他一张嘴结结巴巴道:“轩、轩哥?”
他这副模样颇有些搞笑,玱玹便笑出了声,“是我。怎么瞧见我这般诧异?”
玱玹此番来是奉了王命,“我本名玱玹,我师父是高辛王,他想见你。”
小六诚惶诚恐,推诿道:“轩哥,我就是回春堂一个小医师,哪里敢去高辛王面前。”
玱玹瞧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正欲开口调笑,却发现心口蛊虫开始活动。
再看小六,已然是一副情动的模样。
玱玹压制住心中的异动,“怎么回事?”
小六略带喘息,伸手为自己诊脉,“不太清楚,但似乎是蛊虫发作了?”
玱玹伸手将小六扶到竹椅上,问道:“这蛊虫,到底是什么蛊?”
小六伸手拉了拉衣领,露出一片春光,“很多年前,我遇到一个百黎族的妇人,她病重临死,我就帮了她,她便给我了一对蛊。”
玱玹没去过百黎族,但他游历大荒多年,对各地传言多有耳闻,下意识道:“百黎族擅长蛊毒,其以情人蛊最为出名。女子与男子结为夫妻后,便种此蛊。”
玱玹喉头隐隐发干,“你是谁?”
情人蛊,种蛊者须有情。他没有断袖的癖好,也不好男色。对玟小六,仅仅是以兄弟相交,绝无他念。
现下,他能种情人蛊,玟小六果然不仅仅是回春堂的一个小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