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七背着玟小六慢慢地走下山。
因为玟小六的伤有些发炎的状况,他们进了一个山洞,玟小六褪去上身衣服,爬在铺在地上的干草上,叶十七正要给他上药,玟小六掏出在营帐里相柳给他的那瓶药,道:“用这个吧,相柳给的。”
叶十七有些迷惑,相柳会这么好心?打了人还送瓶药?总不会是他发现错抓了人就送瓶药补偿一下吧?
他想起玟小六在辰荣营地时对相柳说的话:“你已经有姐姐了……”
难道?
叶十七接过那瓶药,一点一点地撒在伤口上,问道:“相柳为什么会给你药?还有你为什么说他已经有神女了?”
玟小六凝了凝目光,转过头看向他:“你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叶十七心中一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个语气,解释道:“我只是有些疑惑,若是不能说,便不用告诉我了。”
玟小六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神色并非说谎,也就放下了心,道:“相柳和姐姐情投意合,他们已经四五百年了,他打我也是因为我言语上冒犯了他,平日里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他也是罚我的,真就像是教养妻弟一样教养我,但你也别担心,他总是会顾着姐姐,不会罚我太狠,今天这顿鞭子,你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他让士兵放轻了力度,两三天也就好了。”
说完背上的疼痛又让他有些不忿:“哼!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告他的状!还有毛球的!”
这一顿打,让相柳知道了他玟小六对妧女的感情,绝不会做任何对妧女有害的事情,也罚了他言语上的错。
叶十七听到相柳和妧女之间有情,他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后也就恢复了正常,玟小六说着,他还是有些担心,听到最后,他笑了笑,还好,还有神女在。
在山洞里休养了两天,玟小六的伤就已经好了很多了,这两天里,叶十七去了其它山峰摘到了几棵药草,让玟小六高兴到不行,颇有些徒弟出师的兴奋感。
两人回去路上把药草换了一大兜子的钱,拿回了回春堂,玟小六大手一挥,就让老木拿着足够的聘礼去屠户高家提亲了。
两人婚礼上妧女也应邀前来,送了贺礼后,就被玟小六按在了上座坐着,清水镇的人几百年来换了一代又一代,除了有灵力的妖族和神族外,其他人早已不是她刚来清水镇时的那些人了,来到清水镇的第一天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在几百年的轮回中也不知转世到了哪里,现在镇里的人都对她很尊敬,不敢上前来同她说话,也就只有回春堂里的人会过来跟她聊一会儿。
婚礼进行着,玟小六和老木坐在上座,麻子和春桃拜父母时拜的就是他们,麻子串子都是玟小六和老木拉扯着长大,所以,这两主位,他们两个是坐得的。
离门口最近的村民只觉有些冷,依次向后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进来一白衣白发戴着面具的男子,妧女发现了他,上前拉着他走到后面屋子里,玟小六向众人解释道:“这是贵客来了啊,我去看看。”
屋内,玟小六给相柳倒了杯酒,讪笑道:“大人,来了喝杯喜酒吧。”
相柳看着他把杯子放到面前,伸手端起仰头喝了下去,嗤笑道:“除了里面的毒,无一可取之处。”
“那毒到你了吗?”玟小六听他这话,以为毒到了他,有些惊喜道。
“你很想毒死我吗?”相柳瞥了他一眼,轻蔑地反问道。
玟小六撇了撇嘴,不满道:“你打我那二十鞭还不准我报复回去啊?”
“哼!你报复的还不够吗?”相柳冷声道。
玟小六“嘿嘿”笑了几声,那天他从山上一回来就拐去了九华苑,对妧女就把相柳是怎么打他的,怎么吓唬他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妧女看到他背上的伤,虽然已经结痂,但可以看出来当时的伤是什么样的,从那天起,妧女就和相柳生了好几天的气,每次相柳去看她她都是闭门不见,连带着毛球也不准进去了,有次被玟小六看到了,还幸灾乐祸地嘚瑟道:“哎呀呀~我看看这是谁啊?哎呦呦~是我们的相柳大人啊!怎么了?姐姐不让你进门啊?哎呦呦~相柳大人你也有今天啊?真可怜~”
最后被相柳忍着再把他打一顿的冲动扔回了回春堂,后来毛球把那只朏朏送了过来,妧女才稍稍解了气,后面又凭借着他做防风邶时的嘴才把人给哄好了,现在玟小六这厮还说报复,那几天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