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走啊？

夜里。

妧女从朱雀那里回来，就看到悬崖边坐着的相柳，在月光照耀下，一身白衣泛起点点光晕，银发如雪，与满地的雪交相辉映，此时她竟觉得他不是蛇，而是这天生地养的灵体。

相柳听到声音，扭头看向他身后的女子，微笑着生伸出一只手邀她一起过来坐。

妧女笑了笑，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心里有些奇怪，明明是一条蛇，为何比她的体温还高？

顺着他的力道坐了下来，抬头望向高悬夜空的月亮，悠悠道：“相柳，你相不相信，月亮里可能住人的，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神，或者是仙。”

相柳顺着她看向那一轮圆月，极北之地的月亮格外好看，很近，似是手可摘月，低声道：“你说的，我都信。”

妧女闻言转头诧异地看着他，垂眸笑着：“父神说过，月里有月神，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可惜父神不让我胡闹。”

相柳满目柔情，月是天上月，人是心上人。

妧女想到了什么：“相柳，你还走吗？”

他很想跟她说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可他还欠着一份恩，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他不忍再让她伤心难过。

在防风府服丧时，就听说辰荣国与西炎国大战，到他快到极北之地时听到西炎王姬大将军西陵珩与辰荣国将军赤宸同归于尽，自此辰荣国破，大将军洪江率领残余部下躲到了深山之中养精蓄锐，以求复国大计，这个时候的辰荣和洪江，都是人人避之，他想他该去报恩了。

此时看着女子希冀的眼光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慢慢的，女子眼里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失落到声音有些打颤：“你，还要走啊……”

相柳慢慢把手放到她的后脑，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涩声道：“之前有个辰荣将军救过我，当时我刚经历过死斗场和海底漩涡，对一切都是重充满着不信任与怀疑，错把他的善意当成了恶意，出手伤了他，此时是他最落魄的时候，妧女，我……”

本来流畅的话在对上那双眸子时就瞬间哑音，妧女叹了口气：“真不知当初放你走是对是错……罢了，你走吧，你这恩若是报的时间短，就你回来找我吧，若是长，百年后你还未完成，那我就去找你。”

相柳静静地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女子，眼里波涛汹涌，没想到她理解他，本该高兴，但看到女子暗淡的目光就只剩下不忍。

“妧女，对不起。”

“你还要跟我说多少个对不起，我希望下次你就没有任何负担了，我们一起踏遍山河，我们就慢悠悠地走，看看其他地方都是什么样子的，反正有父神四神兽和你在，我就开心。”

妧女强忍着泪，笑着说起她以后想和他一起做的事，离别的不舍都将化作对未来的希冀。

“你能不能多留一段时日？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和你一起做。”

“好。”相柳伸手揽着妧女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月的光芒踏破了雪花，地上呈现出波光粼粼的地毯，映衬着相依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