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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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苏家的儿子吗？

看起来也不大，似乎同朱志鑫一样。

听张峻豪说，他推掉了许多出殡前的程序，亲自给他父亲穿寿衣，寿鞋。

全程一句话没有讲。

你与宋川，张峻豪踏入追悼会的第一脚，不知是不是自身的错觉，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少年察觉有人进来，抬眸看向你们，你像是掉进一个无尽的深渊般，他的眼神黯淡无光。

苏新皓“是颂渡人吗？”

宋川“是的。”

宋川“你是苏新皓对吧？”

他的嗓子因太久没有开口而显得沙哑。

他点了点头，将手旁的吉他向你们递来。

苏新皓“我父亲生前，就喜欢这把吉他。”

是一把很有年代感的吉他，木质材料略显陈旧，吉头镶嵌特殊图案。

宋川“那您父亲生前，有爱听的歌曲吗？”

苏新皓轻微的眨了眨眼，抬头对上你的目光，摇了摇脑袋。

你被他盯上的那一刻，说实话头皮发麻，他的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靠的气息，让人有些寒森。

苏新皓“不清楚。”

他的声线极淡，不带一丝的温度，没有丝毫的起伏。

宋川“行，我明白了。”

宋川也已明白面前少年的情况，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肩头。

苏新皓似乎与他的父亲关系并不是很好。

宋川“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他顿了顿，开口：

苏新皓“我，”

苏新皓“想要你妹妹来。”

宋生生

？？？

他说什么？

宋川“我妹妹？”

宋川“你确定吗？”

一旁的张峻豪也不免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宋生生“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苏新皓“只有一把吉他。”

你对着他眨了眨眼。

哈？

但他说的确实是对的，现在只有一把吉他，而且只适合单独弹奏乐器。

你深呼一口气。

其实也没多大事，有的时候确实只需要一人，这样的需求在这之前你也有所做过。

宋生生“好。”

你对着苏新皓点了点头。

—

随着音乐的奏起，少年沉重的走到遗像的面前，跪了下来。

苏新皓“父亲，一路走好。”

你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抱着冰凉的吉他，手指一下一下的拨着琴弦，划出一串串音符。

宋川与张峻豪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他们低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幕，竟觉得这地方如此的大。

因为现在屋内，只有五个人。

他们苏家，

只有苏新皓来了。

屋外的乌云消散，现在只有太阳独自在天空中，可依旧有云朵遮挡的太阳，但阳光却透过云朵洒向大地。

透过窗户洒向屋内。

细碎的光在此刻灰蒙蒙的，拨着吉他的弦，奏出弯曲的平行线。

或许你还在疑惑，

为什么选择了你来弹奏。

为什么指定是你，而不是宋川。

可你现在并不会问太多，或许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提出的小小要求而已。

熟悉的光芒在白布旁环绕，半透明缥缈的灵魂从尸体上浮起，他父亲的面貌就这么展现在你的面前。

虚无缥缈的灵魂露出最后的笑容，他看向一旁的苏新皓，眼里满是愧疚。

随后悠悠的飘到你的耳旁。

“孩子…替我和小皓说句抱歉。”

“他的性子我也了解，现在指定恨着我呢…”

“接下来的日子，便没有人再陪伴他了。”

宋川也听见了，他望向那抹灵魂，亲眼看见他随着风而渐渐消散。

你将搭在椅子上的腿放下，手中的音乐停了下来，张峻豪也明了。

最后一步，便是将死者生前的遗物烧掉。

你们在专门的地方，燃起一片火堆，张峻豪及其他同事将搬来的衣物一件一件放在火堆中。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旺。

衣服上的火焰逐渐汹涌，发出滋滋响声。

你下意识的朝苏新皓看去，透过他的眼睛，你能看见沸腾的火焰，深褐色的眸子里光影摇曳。

跳动，放大，汹涌。

他往你看去，还没等你反应过来，便将怀中的吉他扔入火堆中。

宋生生“唉…你！”

张峻豪见状迅速拉上你的胳膊，向你轻微的摇了摇头。

只听面前的少年，叹了口气，像是如释重担。

苏新皓“无碍，烧了便少了牵挂。”

他将声音吐出，轻的不像话，小的只有你们两个能听见。

你呆愣在原地。

也是，

这样或许对于他来说，心中便多了一丝慰藉，少了一点牵挂。

破碎的火花戏弄双眼，声音也静成了一条线。

面前的火焰肆意生长，仿佛要将少年吞没般，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燃烧的烈火。

看着吉他被火渐渐淹没。

愈燃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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