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六）

     今天没有应酬，孟宴臣又开车来了酒吧，还是角落，他坐在暗处，手中把玩着酒杯，想起前两天肖亦骁问他的话，这里好在哪，为什么总来，可能只是想碰碰运气，躲在在暗处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而已，再者，酒吧毕竟不安全，他有时会在这待到很晚，怕她没来，更怕她来了，而他不在。

  今夜大概会早些回家吧，孟宴臣看到远处卡座的叶子，心里叹了口气，他仔细看看，跟她一起喝酒的男的分明就是酒吧老板，萧扬，萧家的儿子，他把杯子放好，冷眼看着，叶子确实跟之前变化很大，多了些漫不经心，多了些……破碎，虽然她的脸再笑，眼睛也有光亮，但就是感觉她坐在那里，有大风一直从她的身体穿过，没有停歇。

  酒杯伸过来跟叶子碰杯，“不开心吗？”萧扬站在叶子身侧端着酒喝了一口，叶子摇摇头，“你老盯着我干嘛，大老板，去忙你的吧。”

      “行叭。”萧扬定定的看着叶子，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却见她笑笑又朝他摆手。

  “我只是歇着有点提不起劲来。”

  萧扬笑笑，“你早该休息休息了，看把自己整得都快没个人样了”，揉揉叶子的脑袋，转身去接待来的那些朋友，叶子坐在原位，饮口酒，捋下耳边碎发，“也没有吧”只是无人听见。

  萧扬年轻热情，就没有他玩不热的场子，交不到的朋友，顶着一张帅脸，再加上背后萧家背书，大家都接受他的张扬和热烈，萧家父母对他的宠爱又是有目共睹，他活的肆意张扬，青春活力。

  叶子见惯了萧扬的随性，更见惯了他的热闹，她看着也觉得自己似乎高兴起来，手里的酒也喝的没数。等萧扬回过神来，叶子已经醉眼朦胧。“我的祖宗”，萧扬拉着叶子的胳膊，“你还行吗？我送你回家吧”

  孟宴臣走神猜了下萧扬跟叶子的关系，心里捋了捋萧家，好像又觉得似乎听过萧扬订婚的消息，心里正拿不准，可萧扬摸叶子的头，她也没躲开，思索呢，见萧扬搀起叶子，要离开，叶子好像有点喝多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走到跟前来，手拦住了萧扬。

  “我送她回家吧”萧扬没看到孟宴臣从哪里出来的，只有他骨节分明手伸到叶子眼前。

         叶子抬头看到是孟宴臣，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样的姿态。那一瞬间就有点儿酒已经醒了的感觉。“叶子，我送你回家”孟宴臣心里想，我可能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走歪路吧。我不能看着她跟一个可能是有夫之妇有婚约的男人有暧昧的牵扯。

        “多谢孟总，不用了。”叶子拒绝了他叶子哪怕喝多，就连潜意识都告诉自己，应该远离他。不论他想做什么，都与她无关，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

         萧扬看着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认识。但是叶子已经明确的表达了拒绝。在孟宴臣强大的气场下，他逞强道“我来送就行。不麻烦，不麻烦孟总了。嗯，孟总，您继续。”

        孟宴臣站在原地。目光沉沉，他看着叶子。眼神里满是压迫。他无法接受，萧扬送她回家背后的想象。他更无法接受。叶子站在他面前一副陌生人的姿态。他总是能想起叶子跟他说起年轻人的俏皮，在live house里的耳语，在路边漫步时，抬脸让他仔细看的双眼。所以他无法接受，现在叶子跟他避之不及的姿态。

        “这是我一个朋友在燕城的妹妹，正好我要走，我送她回家吧。”孟宴臣一本正经，萧扬愣的厉害，这可没听说过呀。叶子听到这句话如被击中。今天的酒精没有让她的思维更迟钝，反而比以往更活跃了许多。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答应了孟宴臣，“麻烦孟总了，多谢。”挥手跟萧扬告别。

         看着孟宴臣伸出的手，叶子自己挺直身体，“我可以。”两年的社会历练，她已经习惯在小事上对上位者沉默的顺从了。她不想知道为什么，也无所谓，就当太阳也偶然照亮了她一下，接受就可以了。

         走出酒吧，来到孟宴臣的车旁，车上没有司机。叶子有些奇怪，以前给他作代驾的记忆浮现，她以为会有司机在车上。毕竟他端方有礼，冷静自持。

        此情此景，孟宴臣又何尝没有想到从前“现在是下班时间，司机没在，我没喝酒，你把住址告诉我吧。”

         车上，叶子告诉地址后再没有说话。沉默在车里弥漫。叶子绝不会在找什么话题，而孟宴臣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送她回家也是冲动的。孟宴臣没有转头，甚至侧脸看叶子。但她分明就坐在那里，他的副驾唯二坐过的女生。

        叶子努力的挺直了身体，在座椅上坐的板正，没有往常酒后的懒散和漫不经心。车已经换了，但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她恶趣味的想这个遮阳板里面是不是还有那张照片。当然她们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很快就到家了，叶子下车。礼貌的又客气的跟孟宴臣告别，道谢。

        孟宴臣点头，将车开走。在后视镜里。看叶子，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