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吗

话题到此为止，段倾也不想再给自己灌输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关于裴煜所有不容易，只要他一个人明白，并化成陪伴的方式也许就足够了…

又倒了一杯酒，段倾抬了眸，“那你呢，总不能特地告诉我这个消息就自己喝的烂醉吧？”

心事被戳穿，徐泽雨苦笑了下，不禁又闷喝了一整杯酒，眉眼中的失落藏不住，“总觉得…最近心里很乱很乱，想得到的得不到，本不该错过的却一直在错过…”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徐泽雨，段倾大概也能多少猜测出他为何会有此感悟，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当初自己被裴煜无数次推开时无助的样子。

“女人？还是…男人？”

徐泽雨半耷拉着眼睛，眸子里好像蕴含着无数的悲哀，“男人女人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我都无法跟他在一起。”

段倾不了解情况，最近他与徐泽雨的联系屈指可数，但是之前与他在运动场一齐意气风发的男人会因为喝了半醉在这里跟他说出这种几近崩溃的话，可想而知对方对他的意义有多么不凡。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劝酒那一套，但是今天，我愿意陪你喝到心里痛快。”

徐泽雨略微叹了口气，段倾可以看出，他已经在尽全力忍着他那几乎马上就要掉落下来的眼泪，他在忍着，忍到眼眶发红，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拿起酒杯将冰冷的液体往自己喉里灌。

而这一切都被坐在酒柜旁不远处的颜杞看在眼里。

颜杞不像徐泽雨那么能忍，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

周围的男人突然察觉到颜杞的异常，他抬手蹭掉颜杞脸颊处的泪渍，“怎么了宝贝？”

颜杞没说话，只是摇头，并在不经意之间躲掉男人的触碰。

男人当然知道颜杞在躲他，只得往颜杞的方向又转过去，“到底怎么了？”

颜杞抿着唇，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止都止不住。

“颜杞？”

颜杞被男人强硬的掰过脸颊，男人想要吻他，颜杞却猛然推开他，低头道了歉，“对不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就没办法陪你了…”

男人终究还是没了耐性，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就走，“真是神经病，问了也不说，以后他妈的别再来找我。”

颜杞知道…今天，他又做错了事，他搞砸了他的‘生意’。

在自己生病之时，与徐泽雨相处融洽类似情侣的生活让颜杞贪恋其中，才让自己忘了思考自己如今地位是有多么低下，一个别人口中的‘臭婊子’也妄想去配得上徐泽雨。

所以最初，他就不该再去答应徐泽雨，让他照顾自己的。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自己的错。

整理好思绪，颜杞慢慢走向徐泽雨那桌。

他的手指慢慢蜷缩，紧紧嵌进掌心里。

就当…这是他的最后一次弥补吧。

脚步停止，颜杞盯着枕在桌面上一动不动的徐泽雨，抬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发，“徐泽雨。”

徐泽雨终于有所反应，他猛地抬头，与心心念念的人儿对上了视线，眼泪几乎是瞬间从眼眶夺出，“颜杞…”

“醉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徐泽雨似乎都没察觉到自己掉了眼泪，下意识的擦掉下颚上的泪水，语气略微的不可思议，“你不是说…从今天开始就跟我划清界限吗？你不是说今天就要…陪别人了吗？”

他说这句话时，眼里的光都在一点点的暗淡，视线却还是坚定的盯着颜杞看。

颜杞的心几乎疼的已经碎掉，就连自己都拼凑不起来。

明明他只是重复自己昨天说过的狠话，为什么自己听起来就那么窒息呢？

颜杞哭着，边用手蹭掉徐泽雨脸颊上的泪水，“陪完了…出于朋友之间的关怀…也…也不行吗？”

好一句陪完了。

几乎让徐泽雨拾起的希望再一次的被捻灭。

可是…就算如此，他为什么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颜杞呢。

徐泽雨将颜杞捞进怀里，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祈求着，“那你能不能…也抽出一点时间，陪一陪我？”

颜杞没有推拒，回应着他的拥抱，“不嫌…我脏吗？”

徐泽雨埋怨似的将手上的力气更大，他不忍颜杞这样贬低自己。

“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话…不脏，不脏，我的颜杞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