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正正好

  “灿，听说顺荣上午一起跟你编舞来着？”

  “是啊，而且编舞进入完成时了。而且最近除了和顺荣哥编舞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头都大了。”

  李灿猛灌了一口烧酒，没精打采地用筷子夹起眼前的菜吃了一口。

  “顺荣哥的编舞，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给克拉的惊喜，这个概念哥哥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是顺荣哥怎么，不像是在准备惊喜的样子？”

  全圆佑问:“他的solo有我们参与，这不就是给克拉们准备的惊喜么？”

  李灿听完摆摆手，“大家都被顺荣哥邀请参与了录音，但是都没有听到曲子。因为我和顺荣哥一起编舞，多少听了一点，但是我只参与了副歌的编舞，所以也只听到了副歌的部分。”

  “那副歌的风格怎么样？”我问道。

  “有点，ready to love和rock with you副歌的感觉？反正当时听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而且副歌部分，空着的没有词。”

 全圆佑接着问:“那刚刚说的编舞进入完成时，是指副歌还是全曲？”

  “顺荣哥说是全曲，而且知勋哥当时说这首歌三年前就写好了，我合理猜想这首歌的编舞是不是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李灿低下头开始分析，“顺荣哥说这首歌是给克拉的，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solo和克拉对话。我是这么想的，克拉是我们SVT的粉丝，但是‘SVT’这个组合已经解散了，所以‘克拉’和‘SVT’一起成为了过去式。难道顺荣哥也要成为过去式吗？想不明白。”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猜想着权顺荣到在底策划些什么。

  到底是重逢还是永别。

  我又想到了这个，然后又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问道:

  “关于知勋，有谁知道他为什么做幕后给权顺荣当制作人了吗？”

  这下轮到全圆佑和李灿面面相觑，一脸“要不要告诉他”的神情。

  “啊，你们又都已经知道了？”

  我有些激动，“怎么回事儿，我回国以后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

  “不是啦，哥别激动，只是那个时候你不在。”

  我扭头看着全圆佑，他表示的确如此。

  “知勋总是超负荷长时间制作这一点大家是都知道的，很伤身体，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肯定会越来越吃不消。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不再是以前紧凑的行程之下的短暂的创作时间，知勋却还要卖力写歌。一年前，知勋又因为这个进了医院。”

  李灿接着全圆佑的话，“那次是我和顺荣哥一起去宇宙工厂。知勋哥顶着两个黑洞似的黑眼圈开的门，我们俩还没进去，知勋哥就倒了，顺荣哥直接就被吓哭了。”

  “知勋恢复意识的时候，顺荣低头哭着自言自语没注意到，我们当时都在一旁看见知勋睁眼了，但是都没有开口提醒顺荣，而是想听他把话说完。”

  “所以顺荣说了什么？”我追问道。

  “如果代替你实现梦想的代价是失去你的话，那我宁愿和你一起籍籍无名。”

  李灿说李知勋听完这句话后掐了权顺荣握住他的那只手，很生气地骂权顺荣是笨蛋，是傻瓜。

  听到这句话后，我顿感头皮发麻。

  实现梦想的代价？籍籍无名？

  为什么这么说？

  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回家的路上，我紧紧攥着全圆佑的手。到家之后，心里没由来的一股忧郁和不安，我向全圆佑倾诉着这份不安。

  “我录完音回来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情。顺荣为什么要替知勋实现梦想，而为什么代价是失去知勋？”

  “希望他们两个别出什么事。”

  “肯定不会出事的，放心。”

  全圆佑靠着我的肩，摩挲着我的手背安抚我此刻的焦躁，轻柔的手劲和低沉的声音让我安心不少。

  闭上眼的几秒钟里，我想起了下午录音的念白。

  这段念白，越想越觉得含义很深。

  谁带领着你，你又在等待着什么意义。

  不再多想，我盖上被子在全圆佑的臂膀里沉沉睡去。

  吃完饭的时候，全圆佑说，他想和我一起回深圳。

  因为后天我就到了回国的日子。

  我于是问全圆佑为什么。

  全圆佑说，他有时会一个人去深圳。

  全圆佑说深圳很繁华，可是没有我的影子。他能在大街小巷看到我的广告，却找不到一点我的踪迹。

  “那你觉得意义何在？”

  “因为我很憧憬，憧憬那个你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可是小时候的深圳和现在不一样了。”

  “我知道。它只是和它的游子一样蒸蒸日上，我很喜欢。”

  全圆佑的脸上没有一丝说谎的神色，他只是看着我。

  “因为是你的家乡，所以我一直对深圳充满憧憬。只可惜，我一直没有跟你一起去过。俊尼你承诺过我，要带我去你的家乡旅游，看好玩的，吃好吃的，可是呢，你食言，直到现在都没带我去过。”

  我与全圆佑对视着，嘴里的东西没咽进胃里。我低下头，用力嚼碎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好，你的签证办好了，我就带你走。”

  我不知道全圆佑独自一人去了多少次深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周围的中国话，在深圳又独自做了些什么。他会不会在路口街角徘徊过后就匆匆的离开了，因为发现我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但是全圆佑一直不死心，坚信一定会在这里碰到我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发痒，负罪感和愧疚感同时袭来。我捧着手里的碗，差点捏碎。

  全圆佑注意到了，立马拿走我手里的碗用自己的手替代。

  于是指甲的印记深深嵌入了全圆佑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