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的执念

魈看了看自己系在手腕间与毕方一模一样的玉佩，决定还是要把此事同白术说清楚，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差池，那将后患无穷。

突然一只手默默的伸到了毕方和魈的中间，打断了两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然后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虽然不太想打扰到你们去叙旧，但…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两个人？”

“……”昂，那，那确实是忘了。

派萌叉着腰，强烈地表示不满:“哼！就是就是，而且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在路上耽误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吧，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在路上说？”

“……”昂，那，那也确实是。

毕方抬手挠了挠头，和魈之间那诡异的氛围也慢慢缓和，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那走吧，但……”说完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魈，眼神里带了点期待，意思很明确。

被一直这么盯着，其实是很苦恼的事情，特别是魈这种不善与人交际的人。

魈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本想直接冷漠无情的拒绝，但在看到毕方那仿佛能冒出星星的眼睛，沉默片刻，最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嗯，走吧。”

接下来的旅程，在和魈熟识之后，派蒙又把帝君陨落，七星追捕他们的事再次给魈传述了一遍，毕竟当初由别人代劳传述的，恐有遗漏。

魈一边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边听着派蒙的口述，最后皱了皱眉头，语气沉重:“虽然已经是第二次陈述，但帝君竟遭此厄，是我等凡仙不敢想象的，不论时代如何变易，我都从未想象过失去帝君的璃月之地。”

派蒙被感触到，手放在了胸前，跟旅行者做了同样的举动:“魈……”

毕方其实也想安慰安慰魈，但想起上仙大人他“老人家”完全知道帝君陨落事件的原委，所以伸出的手堪堪停住。

说实话，演得是挺那么像模像样的。

魈神色不变，也不管毕方瞟过来的那抹幽暗的眼神，继续说道:“那天毕方陈述后，我已去找了削月，理水，流云三位真君，他们做出的决断同我一致，倘若璃月七星确实没有那个能力能摆平这件事，那么之后的事将由我们仙人接手。”

“仙人也会来接管璃月吗？”派蒙其实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她和旅行者找到的所有仙人，都是隐居于山中的，除了这位尚且还在为帝君卖命的仙人。

“仙人不会逃避责任，虽然…我有不愿沾染凡尘的理由，但职责终归是职责，因为我们的神，乃是契约之神。”说完魈的眼中似是出现了一丝憧憬和敬畏，跟平时那无波无浪，没有欲求的目光完全不一样，很是……新鲜。

毕方走在魈的身后，看到他眼里冒出的光，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垂在身侧的手猛地再次握紧了拳头，先前好不容易才凝固的伤口，又被指甲戳入撕裂开来，汩汩温热的血液顺着本就沾染了血迹还未干涸的指缝滴落到地上，长在路边摇摇曳曳的花草，触碰到了毕方滴落的血液，竟慢慢的枯萎，最后根断神灭。

毕方偷偷地把那只流血的手背在了身后，殷红的血液沾在了红色的衣服上，衬得那抹红色更加鲜活，就像此刻毕方那暗红的眼睛。

原来……那就是他的执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