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知我意·27

什么都当离戎老伯：“雨绵绵兮，劲草葳葳；雪莽莽兮，劲草葳葳。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

唱着唱着，他看到一位白衣少年来找他，是相柳。

两人相视一笑。

离戎老伯端来一碗热汤，两人坐了下来。

什么都当离戎老伯：“好久不见啊，今儿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相柳找你打听点儿事。

什么都当离戎老伯：“什么事，说。”

相柳你对蛊知道多少？

什么都当离戎老伯：“怎么突然问起蛊术了？”

相柳近来我遇到一种蛊，很是奇怪，它能令中蛊者因施蛊者的疼痛而疼痛。反之，若中蛊者受伤，对施蛊者却无影响。但施蛊者不能随意控制蛊虫，更无法将它召回。

什么都当离戎老伯：“那施蛊者可是个姑娘？”

相柳你问这个做什么？

什么都当离戎老伯：“如果真是个姑娘，那很可能是给情郎种的，雌雄蛊。”

相柳雌雄蛊？

什么都当离戎老伯：“在江湖传闻有一种极其难养的雌雄蛊，一雌一雄，力量相当，施蛊者便无法控制蛊虫。”

相柳点了点头，得到答案了。

防风氏小姐来了清水镇，那就意味着涂山璟要履行婚约了。玟小六强装镇定，但只有我知道她心里还是难过的。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而我独自一人来到河边，用水猛拍脸颊。

玟小意玟小意啊玟小意，当初是你自己说姐姐和涂山璟是天赐良缘，她才会救他的。可现在结果呢？人家涂山璟未婚妻来找他了，姐姐呢？！

我摇了摇头，自责完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我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玟小意嘶……谁啊？

相柳是我。

玟小意相柳？

我抬起头，果然是他，

玟小意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相柳在你自责的时候。

玟小意我刚刚还在想呢，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拿药。

相柳那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玟小意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相柳一把捞起，飞了起来，

玟小意啊……

毛球接住了我们，带着我们飞在了大海上空。我看了看旁边的相柳，再看看下面的大海。

玟小意你不会是想把我从这儿扔下去吧？

相柳不会。

我松了一口气：

玟小意那就好，那就好。

突然，相柳连同自己和我一起下去。

相柳我拿你做垫子如何？

玟小意啊……不要，不要。

我看了看下面的大海，两人在快速坠落，心底的恐惧感飙升。

玟小意啊……

相柳到最后还是不忍，将自己和我的位置互换，他垫底。我下意识抱住他，寻求安全感。

我和相柳同时坠海，充满窒息感的是我。与此同时，玱玹在酒铺遭人围攻。顿时感到一阵窒息感，轩辕剑从手中滑落，被一箭射中。

在海底，我拼命想抓住相柳，一遍一遍地摇头，希望他能救自己。他却推开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慢慢下沉。

随着我身体的下沉，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相柳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我就此殒命，飞了下来，一手揽过我的脖子，以吻渡气。

相柳把我从海底扛上岸，放在地上。长时间在海底呛水了，我咳出来好几口水。

玟小意你要想杀了你，你就痛快点儿。

相柳你只有一个头，只能死一次。

相柳走到我面前蹲下，

相柳只死一次的话，太便宜你了。

相柳单手将我的身体弄了起来，疼痛感袭来。

相柳疼吗？

玟小意轩会疼。

相柳收回了手，没了他的支撑，我的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

玟小意嘶……你真是长了九颗脑袋，一颗心都没长。

相柳还有空担心别人，看来是没什么事了。这蛊还不错，但也只能让轩感觉到疼。

玟小意如果你杀了我轩就会死，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吧？

相柳看向我，一字一句说道：

相柳可惜，不会。

我没有说话了，而是自己支起了火架，烤干身上湿的衣服。

相柳既然那么稀罕那个轩，为什么不把蛊解了？

玟小意你以为我是不想解吗？我是解不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尝试从他体内召回蛊，都是不成功。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相柳旁边蹲下，看着他，

玟小意你是妖怪，你们虫虫兽兽肯定是一家，那你多少对蛊虫都会有一些了解的吧？

相柳看着我，不由得看出了神。

玟小意啊？

相柳反应过来，移开了视线，说道：

相柳不想死，就不要强行召回蛊虫。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蛊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去祸害别人。

玟小意我唯一想祸害的人，就是你。

相柳看向我，身子向前倾，靠近我的脸，说道：

相柳你唯一想祸害的人就是我？

我眨巴眨巴我的卡姿兰大眼睛，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

相柳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直起了身体 说道：

相柳我会在轩离开清水镇前杀了他，这样你就不用烦恼如何解蛊了。

见他油盐不进，我站了起来：

玟小意你杀了轩能够匡复辰荣吗？

相柳不能。

玟小意轩上过战场，屠杀过辰荣的士兵吗？

相柳没有。

玟小意你跟轩有私人恩怨吗？

相柳也没有。

玟小意那既然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杀他，就是因为他是西炎的王孙？

相柳立场。既然我已经知道西炎王孙在我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杀他，好像良心会不安。

玟小意你还有良心？

相柳对辰荣还是有点的。

玟小意可笑。

相柳是很可笑，以至于我自己都觉得可悲。如果没有这点良心，也许我真的就去找西炎王谈谈，帮他灭了皓翎。

玟小意也不知道这个洪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让你一个妖怪能长出良心。

相柳他是一个傻子，一个可悲的傻子，领着一群傻子在做可悲的事。

玟小意我看最傻的是你！你才是傻子，你才是最可悲的。人家可不傻，人家做这些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们坚信上可告祖宗，下可告子孙，死的时候也壮怀激烈，慷慨激昂。不像你，一边儿不屑，一边儿又做着。

相柳谁让我有九个头呢？总会矛盾复杂一些。

玟小意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最厌恶别人说你是九头怪吗？九头是你的禁忌，谁提你就会杀死他。

相柳你还活着。

玟小意暂时活着。

相柳我憎恨的不是他们谈论我是九头怪，而是他们心底的鄙夷、轻蔑。我允许你提，是因为，是因为你嘴里调侃取笑，但心底从不认为九头妖就是怪异。

听他这么说，我有点心疼他，语气不自觉放柔：

玟小意我曾经比你更怪异。

相柳所以你躲入深山，不敢见人。

我没有说话。相柳看着这样的我，心底一阵心疼，想安慰我。但又不知道还说什么，只能伸出手抚摸上我的头。

我感受到了他的安抚，回过头对他笑了一下，说道：

玟小意我们这算是月下谈心、和睦相处吗？

相柳放下了手，说道：

相柳在你下次激怒我之前，算是。

玟小意可惜啊，和睦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

相柳是谁说过再美的景象看得时间长了，也会乏味。

玟小意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我站起来便走了。

相柳看着我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现在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对我的感情是什么，便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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