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悲伤、恐惧、不可置信，汹涌的情绪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曹光砚蒲一永！

曹光砚冲到那人身边，试图阻止鲜血的涌出。

曹光砚蒲一永，蒲一永，听得到吗？别睡，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可是没有用，鲜血很快就在那人身下形成一滩血泊，而曹光砚也不能幸免地沾染了一身血液，白净的衣服上鲜红得刺目。

蒲一永费力地眨了眨眼，曹光砚的声音变得很远，一滴眼泪滴在他脸上。

蒲一永【是猪头砚？喂，别哭了，喂喂。】【】为心理活动。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想动也动不了，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几欲挣扎无果后，他最终闭上了眼睛。

曹光砚哆哆嗦嗦的给他做cpr，手上、脸上全是血渍，当他覆上那冰凉的唇时，内心的恐慌达到了极点。

曹光砚一次，两次，三次……

陈楮英光砚、曹光砚，让开吧，救护车到门口了。

陈楮英而且……而且已经重复那么多次了，呼吸，还是没有恢复，放弃吧。

曹光砚旁若无闻，他近乎麻木地动作着，大脑一片空白。

陈楮英过来想要拉开他，被他反手推回去。

曹光砚拜托，你快醒醒，快醒醒，你个混蛋！

曹光砚快醒来啊……

快醒来…快醒来…快醒来

曹光砚吁—哈，哈…

曹光砚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着空气。

自从蒲一永昏迷后，曹光砚就一直做这个噩梦。它像附骨之蛆一样，不断缠着、折磨着曹光砚。大砥在他心里，自己做为一个准医者兼好友，没有救醒蒲一永是失职的吧。这件事在他的心上，烙下了一个沉重的印痕吧

宝生伯母把蒲一永接回家之后，他便天天都抽空来照顾蒲一永。好几次宝生伯母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叹出一口气来。蒲爷爷去世了，不久前才办了葬礼，当时蒲一永还在医院，叶宝生一个人顾不上来，曹光砚他们跟着忙前忙后好几天，现在又天天来照看蒲一永，医学生的课程也越来越紧，睡眠不足又净做噩梦，现在他上解剖课时都是强撑着才没有把肝脏夹碎。学长看他最近精神不好，便硬赶着他回来休息。

可他一回来，就又去了隔壁检测蒲一永的状态。刚刚实在坚持不住，靠在蒲一永床边睡了过去。可是一闭眼，那可怖的场景便又显现在眼前。

曹光砚将手放在蒲一永左下第三根肋骨上，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此时，扑通扑通的心跳正平稳清晰地传过来。其实他早已检查过，现在只不过是下意识地求证而已。

曹光砚对，你还活着，好好的。

曹光砚针对那个庄和真的审判明天上午10点半开始，他杀了他弟弟、谢何安、双胞胎哥哥、还差点杀了你，他要为这些，受到惩罚。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曹光砚看着床上无知无觉的蒲一永，许久，将脸埋进了臂弯里。不多时，他站起身来，去向伯母告辞。

叶宝生将他微红的眼圈和疲惫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下叹息着送他离开。

叶宝生臭小子，光砚、陈东均、李灿、陈警官、曹爸、曾江奶奶还有我，这么多人都在为你担心，还不快醒过来。

叶宝生不要让人家像背着大石头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