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是个薄凉的人。
和许宓也不熟。
车轮滚滚向前,隔着一条胡同的五芳街离他们越来越远。
巷子深处的瞿家 。
舅舅在院子刨木头。
刨刀刮过木头的沙沙声,在静谧的院里,格外刺耳 。
舅妈给他帮忙,眼神不时飘向宋彦房间。
舅舅胳膊碰了碰她,小声说:“别看了,快去买菜,我都快饿死了。”
舅妈朝他翻了个白眼,把人揪回卧室,关上门就骂他。
“吃吃吃,就知道吃。”
“宋彦被从局子带回来,就一声不吭,夫妻俩把门关起来到现在,你不着急啊?”
舅舅心大,嗐了一声,说:“能有什么事,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和你年轻那会,吵得比这严重了。”
说着他揉揉肚子,连声催促舅妈:“快去买菜 ,真饿了。”
舅妈忒了他一句,转身垮了个菜篮子就出门买菜去了。
舅舅哼着小曲出房间,继续忙活他的事。
仿佛西厢房里的将要袭来的暴雨,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院子里刮刮的刨木头声音还在继续。
许宓侧耳听了两秒,回过神来,床边的男人逗弄小女儿,不看她一眼。
“你老实说,婚礼那天,哥哥给我的二十万,你到底怎么花没了?”
许宓深深呼吸两下,试图压制心里的怒火。
宋彦说:“先前找你借钱的时候,我和你说了,我朋友投资生意,拉我入股。”
面对他这般说辞, 许宓只觉得心底一片悲凉。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亦骁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她面上冰冷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说什么你就信?”
“既然这么相信他,你嫁给他好了。”
“他比我有钱,他出身比我好。”
宋彦终于露出些许不耐烦来。
“你什么意思?”
许宓一脸难过。
他总是这样,知道怎么用语言的刀子来伤害自己。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宋彦起身要走。
许宓拦住他。
“二十万都不和我商量 ,你就借出去了?”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帮他。”
“怪不得我说去月子中心,让你出钱,你说在家好。”
“怪不得给孩子用的都是最便宜的。”
许宓口中的她,是宋彦的同事。
以前对宋彦有意思的那个李萌。
肖亦骁查到的消息,是李萌父亲要做手术,上个月刚在医院交了二十万。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宋彦觉得她不可理喻,摔门而出。
许宓怔怔坐在床边,无声落泪。
“ 你去哪?就快吃饭了。”
宋彦说队里有事,他休假暂停。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舅妈回来,舅舅拉住她交代:“午饭少做点,阿彦回队里了。”
“行吧。”
舅妈多年来对这种情况表示习惯。
“今天菜市场的蟹新鲜,你来帮我处理。”
她把舅舅叫去厨房,低声嘀咕:“两人没吵架吧?”
舅舅说:“好像吵了。”
舅妈拍他肩膀,无语:“啥叫好像?”
“你拍我干啥?”
舅舅离她一米远,想了想说:“好像因为什么二十万的事。”
“回头我问问阿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