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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三章 风云暗起

戬吒——云间月

灵珠降世,命轨转轮——

随着西伯侯姬昌被囚里城,东伯侯姜文焕反叛,成汤气数已初显黯淡;

太乙真人依女娲娘娘吩咐,将灵珠子送往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府上;

李靖自幼求仙访道,曾得西昆仑度厄真人的教化,学了些五行道术,可惜天资不足,未有成仙之能,故被遣下山辅佐殷商基业,官居总兵,而后求娶了武成王黄飞虎的小妹,伉俪情深,得享人间喜乐;

李夫人为李靖育有二子,长子金吒敦敏稳重,拜师阐教文殊广法天尊,次子木吒睿智果敢,师从阐教普贤真人,灵根俱佳;

待二子长成,李夫人再孕,本是最得宠的小幺,却因灵珠子而耽搁,至今有三年六月,却不曾降生,被坊间传为怪谈。

梦入三更,待灵珠子稳落胎中,李夫人突感一阵腰腹坠落之痛,用力攥紧枕边人的手臂;

“老爷……快……快去请稳婆……”

李靖迷迷糊糊被摇醒,慌乱之中仅披了外衫就往出跑,鞋袜都不知被踢到了何处;

突如其来的动静,惹得府上好一阵手忙脚乱,探亲归家的金吒、木吒亦守在门外,眉宇凝重,忧心忡忡;

“爹爹,娘和三儿不会有事的吧?”

木吒初次经历这种事情,心中焦急难耐,时不时凑到李靖面前问到;

“莫急,娘生你的时候也是这般痛呼的。”

金吒年长几岁,加之稳重的性子,在李靖慌乱不知所从时,还能分心安慰安慰木吒;

“妖……妖怪啊!”

“妖怪!救命啊!”

耳听着屋内的痛呼声一点点减弱,李靖焦急的心绪刚刚平静,谁料又传来了稳婆和婢女的惊呼声,父子三人对望一眼,连忙向屋内冲去;

“啊——这是什么东西?!”

木吒离门最近,当先冲了进去,尚未看清屋内境况,就被一透着红光的肉球砸在了脸上;

“果然不出所料!孽畜!也不看看你撒野的地方!本将军岂能容你?”

李靖怒不可遏的抽出门后的佩剑,向着肉球飞走的地方杀去;

几番交锋,肉球皆灵敏的避开,木吒咬咬牙,趁机祭出佩剑,与李靖配合着,将肉球堵在了走廊深处,只见李靖一剑劈下,刺目的红光冲天而起,待一切恢复平静后,肉球原本的位置上站着一粉面稚嫩的孩童……

“唔……爹……爹?”

精致的小娃娃睁着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甜甜的笑容挂在嘴角,迈着小步子,摇晃着向李靖走来;

“你……”

李靖紧皱着眉头,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手中的长剑犹豫着,始终不曾刺下;

“唔……”

小娃娃看着李靖手里的长剑,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呆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李靖不喜欢他的原因;

“哎,小可爱,别……别哭啊……”

惊讶过后,木吒当先反应过来,连忙扔掉手里的宝剑,飞奔上前,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戳了戳小奶娃鼓起来的稚嫩脸颊,柔声哄到;

“哥……哥……”

小奶娃打着哭嗝,缩在木吒怀里,委屈的皱着八字眉;

“三儿乖,哥哥在,不哭啊,爹爹、大哥,他奶香奶香的,肯定不是妖怪,真的不是!”

“二弟,你以后也是做兄长的人了,莫要再如此急躁,当心带坏了三弟。”

金吒走上前,从木吒怀里接过小娃娃,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真是的,我还没抱够呢……”

“爹爹,三弟的出世或许有些惊世骇俗,但如今瞧着也并非是妖魔,娘亲怀他不易,况且人性本善,以爹爹的修养,定能教导好三弟的。”

金吒抱着小娃娃凑到李靖眼前,不知是被金吒说服了,还是小娃娃用他真诚的笑容打动了李靖,原本那几分厌恶的杀意也在他抱起小家伙的那一刻,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爹爹……”

小娃娃趴在李靖怀里,歪了歪头,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可人极了;

“或许金吒说的对,这孩子瞧着是个良善的,日后定能随为父一道辅佐我大商江山!”

木吒接过李靖扔开的佩剑,和金吒对视一眼,兄弟二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启老爷,门外有一道人求见。”

“道人?速速请来!”

李靖犹记得金吒、木吒二人被阐教收做弟子,便是这番景象,如今三子刚刚降生,名字都不曾起好,便有道人来拜谒,其中缘由,不必再猜了。

“贫道稽首,匆匆来访,实在唐突,还请将军莫怪。”

一袭浅色道袍,星辰朗目,深邃的眸子安静的凝视着金吒怀中的小娃娃,浅笑温和;

“李靖还礼,不知道长仙居何处?来此所谓何事?”

“晚辈金吒,见过太乙师叔。”

不等太乙真人回话,金吒便已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忙将小娃娃从怀中放下,恭手一礼;

“师侄不必多礼,李将军,贫道太乙真人,师从阐教元始天尊,仙居乾元山金光洞,听闻将军喜得麟子,特来恭贺!”

“多谢道长……”

“唔……要抱……抱抱……”

李靖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影突然消失在眼前,俯身一瞧,太乙真人正蹲下身,温柔的笑着,自家儿子跌跌撞撞的扑进太乙真人怀里,紧紧的抱住脖子不撒手,口水都糊了太乙真人一领口;

“道长勿怪,我家幺儿与寻常的孩子有些不同,一出生便是这般大了……”

“不怪不怪,贫道向来喜欢孩子,尤其是这般惹人怜爱的,不知将军可曾为此子取名?”

太乙真人抱起小娃娃,弯弯眼睛,眼中满是宠溺;

“时间匆忙,尚未取名,此子能得道长喜爱,也是道长与他的缘分,若是道长不介意的话,还请道长为幺儿赐名。”

“如此,也是贫道的荣幸,小家伙,不知“哪吒”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太乙真人捏了捏小家伙滑腻腻的脸颊,柔声问到;

“哪、吒!”

小娃娃咬了咬嘴角,扣扣手,好像在认真的思考着,有趣的表情,可爱极了;

“哪吒,过来,让爹抱抱。”

李靖也被自家儿子可爱的表情惹的心痒,不由得有些吃味,忙凑上前哄到;

“要……好看的……不要……爹爹……”

哪吒看了看李靖,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太乙真人,思考过后,果断摇了摇头,又趴回了太乙真人怀里……

“……咳咳……”

金吒瞧着自家爹爹尴尬的模样,肩膀抖个不停;

“既然哪吒这般喜欢贫道,不知将军可愿割爱?将哪吒许给贫道做个徒弟,如何?”

太乙真人对于哪吒的表现十分满意,乐的都合不拢嘴了;

“乐意之至。”

金吒、木吒都已拜入阐教,李靖自然不会阻挡哪吒的道缘。

“小哪吒,乖,叫声师父听听。”

“师——父!”

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衬上哪吒乖巧的表情,实在惹人心疼;

“怎么我刚照顾娘亲安睡的空档,三弟就拜上师父了?还是阐教最惹不得的两大“小心眼”之一的太乙师叔?”

木吒溜着墙边儿来到金吒身后,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到;

“我也不清楚,但太乙师叔最是护短,三弟跟着他总不会吃亏的。”

“为什么瞧着太乙师叔抱着三弟,总有种拍花子拐走我家心肝儿的感觉?”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当心被爹爹听到,又罚你去祠堂过夜!”

金吒没好气的在木吒脑袋上敲了一下,长叹了口气,内心无比期望哪吒能让他省心些。

“李将军,贫道山门中尚有些俗事待理,且哪吒尘缘未了,贫道暂且就不带他回山修行了,这两件法宝唤作乾坤圈与混天绫,且留与哪吒做防身用,两年后,贫道再来接他。”

“有劳道长费心,李靖感激不尽。”

儿子总算到了李靖的怀里,甜甜的奶香味儿,倒是和金吒、木吒两个泥小子不同,滑嫩的小脸蛋,总让李靖有种抱了闺女的错觉……

府门外,小哪吒用力挥手和太乙真人告别,奶萌的小模样,看的太乙真人差点都舍不得离开了;

灵珠子幼时的模样在太乙真人的记忆中太过遥远,不过依稀记得,也是这般可人,心都被他萌化了。

没了太乙真人的“争宠”,哪吒总算还记得自己还有爹了,金吒、木吒很小就被他们的师父带回山门修行,如今大了些,才能偶尔回来几日;

有了哪吒,李靖才总算享受到了当爹的感觉,从对长辈的称呼教起,到识字、练武、骑马、弯弓……

哪吒的天赋极高,总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学会一门技巧,为此,李靖还带着不满五岁的哪吒跑去了练兵场,好好杀了杀手底下将士们的威风;

同时,有了哪吒这个牵挂,金吒、木吒两兄弟回家探亲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木雕的花鸟鱼虫、有趣的机巧奇物,凡是金吒感兴趣的玩意儿,都会送给哪吒一件;

至于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这种混事儿,一概问木吒就知道了……

“哪吒,敖丙在你房间,木吒,你看着点儿,别让他们两个小家伙跑远了啊,午饭很快就做好了。”

李夫人抱着给哪吒做冬衣的布匹,正好瞧见自家二儿子扛着小儿子从府外回来;

“娘,我知道了,我会看好他们两个的。”

李靖曾无意中救过东海龙王敖广,二人随即结为兄弟,敖丙是敖广的第三子,化形时,正赶上了哪吒出生,于是前来总兵府祝贺的敖广就带上了敖丙,两个小家伙年纪相仿,又是世交,便往来的频繁些;

“小丙子,二哥哥买的糖葫芦,分你一串!”

一进屋,哪吒就跑到敖丙身前,递给了他一串糖葫芦;

“谢谢哪吒,谢谢二哥哥。”

敖丙和哪吒一般高,圆圆的包子脸,也是十分可人的模样,额前一对冰蓝色的龙角冬暖夏凉,是哪吒最喜欢摸的地方;

“小丙不用客气,你和哪吒就在房间里玩一会儿,等开饭了,二哥哥来喊你们。”

“好!”

两个小包子默契的点了点头,目送着木吒离开……

“小丙子,师父后天就要来接我走了,你以后就不用来陈塘关找我了。”

“这……这么突然吗?我舍不得你走……”

听到哪吒要走的消息,敖丙瞬间觉得嘴里的糖葫芦都不甜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爹爹说了,我们都是男子汉,不可以流泪的!而且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等我学会更厉害的法术,就可以保护爹爹、娘亲、大哥、二哥、敖伯父还有你啊!”

哪吒鼓了鼓脸颊,又忍不住伸手去摸敖丙的龙角;

“那你一个月回来一趟好不好?一个月不行,那两个月?三个月呢?最多不能超过半年,好不好?”

“回不回来,我也决定不了啊,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海边找你。”

“好吧,你一定要来啊,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敖丙不舍的看着哪吒,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直到晚上东海的龟丞相来接他,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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