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难够多，命够硬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云姨：“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啊？”了解病患是很重要的一步

叶疗草不紧不慢的回答，似乎是早有了应对的答案

叶疗草：“小女姓萧，名娩。”娩？阿娩？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叶疗草也不知道，只是她想便这样叫了

云姨：“萧娩...娩者，容颜娇艳美好，是个好名字。”就是和眼前女孩的容貌沾不上边，原来真的会有人家能生出一个相貌平平但有一双充满灵气眼睛的女儿。

叶疗草听她这话第一感觉是云姨在赞美她现在这张脸的...但这云姨的眼里的神情却不是这么“说”的，可见师兄变的这张脸在他人眼中其实并不好看。

云姨：“姑娘，你这心疾可是先天落下的病根？不知作何，如今倒是有恶化的征兆。”一边说着一边捻了捻手腕上的珠串

叶疗草：“算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吧....”前些日子确实偶感心痛，现在想来是心脉受损，只是并未受到重创心脉怎的会受损呢？

叶凛：（肉眼可见的着急）“那...那云姨可会根治之法？”小小还这么年轻，得了心症这可怎么得了

云姨：“既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自是不会轻易治愈。”瞟了叶凛一眼，无语的说

叶凛：“若是留着心病在，对日后生活可有影响？”叶凛像个老妈子一样帮叶疗草问着，小小师妹在外边肯定受苦了，不然怎么离去时好好的回来就患有心疾了。

叶疗草倒是不以为意，人生在世身如浮萍，命似蜉蝣，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忽的又想起李相夷失魂落魄的样子……如果她真的因为这个什么劳什子心疾死了，李相夷会难过吗？不对，那家伙身中碧茶，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云姨看了看叶疗草，奇怪的是这姑娘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的情况，这会儿还有心思发呆？

云姨:“只要莫再受刺激,在门中疗养几个月，性命便无碍，活到七老八十没什么问题……”只是作为医者她有一种直觉，这姑娘这病…难搞沃

叶疗草：“如此，阿娩便谢过这位...”

云姨：“你看上去同山中弟子一般大的年纪，就同他们一起唤我云姨便可。”

叶疗草：“多谢云姨...”虽然是从小叫到大的称谓，如今失而重唤竟让叶疗草眼里也生出了一丝湿意

......

...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那汩汩而涌的泉水，是它靓丽的歌喉展示；那怒吼的松涛，是山对肆虐狂风之抗-议；那清脆的滴嗒，是山对流逝岁月之记录。叶疗草在山上待了半个月...这时，"萧娩"已经和门派中人混熟了脸...但她也没想过回来吃白饭，于是就在云姨手下主动干起处理药材的活儿，这天...

门中学徒：“萧姑娘，又要去晒药材啊...”你捧着笸萝在走廊上碰到一个年轻的学徒上来搭话，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叶疗草：“是啊，今天日头挺好，用来晒药材正好。”你一边走着一边回答他，只是他却一把抢过你手中的笸萝，而后你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门中学徒：“我..我来帮你吧！你身体刚好，要我说啊就应该多休息休息。”这小伙子行动比嘴快，将笸萝抢过来之后才结巴的说出来意图

叶疗草也不恼也不推辞，看他这架势应是抢不回来，于是便同他并排走着，云姨从后面路过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却皱了皱眉头停住了脚步

云姨：“这小娩娩啊，人缘还不错，就是烂桃花有点多....”在后面猫着身子嘀嘀咕咕

门中学徒：“萧..萧姑娘...”似有难言之隐一般欲语还休

叶疗草：“昂？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叶疗草原本正思索着要怎么推进调查进度，毕竟虽然已经混了个脸熟但能去的范围还是太少了，但看出了对方面上的纠结便也主动问出了口。

门中学徒：“过几天的珑思宴，姑娘会去吗？”期待的看着这个矮他一头的女孩

叶疗草：“珑思宴...”竟然赶上了这茬...

门中学徒：“对，姑娘上山不久想必不甚了解，珑思宴会广邀天下儿女前来，实质上是门中适龄弟子的相亲宴...”

叶疗草：“对于此宴会，我略有耳闻...”这珑思宴倒是个探寻山中的好机会

门中学徒：“届时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文人雅士前来...虽说萧姑娘不是门中学徒，但...”

叶疗草：“我可以参加吗？”怕自己的意思表达的不够明确有补充了一句

叶疗草：“我想参加。”面上毫无波澜，好像说着什么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

见眼前这位萧姑娘答得这样爽快，不免有些失落。

门中学徒：“姑娘可是在门中有喜欢的人了？是二师兄吗？”眼前的姑娘长相并不算好看，可偏偏那双眼睛生的极好，水汪汪的，就是冷漠了点。

叶疗草：（一楞）“你为何这样问？”叶疗草着实不解，这男女之间的情感也真是挺复杂，怎么这也能扯到师兄身上呢？

门中学徒：“就是...就是觉得，萧姑娘好像和二师兄感情要好些...就...”就在他竭尽思索着怎么回答更好之时，一女声打断了他的话

云姨：“你个小兔崽子术法都修炼透彻了？有空在这里耽误我的人干活？！”云姨一来便是气势汹汹的架势，全然看不出偷听墙角的嫌疑

门中学徒：“云姨消消气，我这是在帮萧姑娘干活！”

云姨：“还狡辩！还狡辩！这个时辰本该晒完的药材还在你手上，你在帮什么倒忙？”还在那瞎问，等下这不通男女私情的萧娩通了被情所困怎么办！

门中学徒：“我！我...”

云姨也不给他狡辩的机会，毕竟全程都被她看见了，所以直接上手把簸箕抢回来放到叶疗草手上，然后一手拽着他的耳朵走了。

看着前面逐渐远去的两人，叶疗草沉思。她自小在这里长大，非常清楚珑思宴的规则，所以想要去发现师姐尸首之处查看，这确实是个好的机会。

......

...

夕阳西下，晚霞将青山绿水染成了妩媚的胭脂色，轻风吹过， 荡得门前的湖泊波光潋滟，岸边 垂柳轻拂，万缕轻细飘浮。这天，上山的人格外多，而山上参与宴会的人和拿了请柬进了门的人会分为两种，第一类是男女双方早已约好的人。第二类是被邀请来的单身人士和门中的单身儿女，这类人首先都得进骰子屋，出了骰子门无论是哪家的人士、何等出身都会首带面具，身着相同的服饰梳相同的发型，出来时随意选取红线，大把红线放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这一头连接的另一头在哪，也就是说所连红线完全随机。

门中弟子：“这位侠士，请柬放下就得进骰子屋。”为了维护规则，这位弟子阻止面前的来人往四处乱看

？？？：“诶...小兄弟..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最近有什么人回来过吗？比如说什么被逐出师门的师姐啊什么的...”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实则良苦用心

门中弟子：“我们门中有规矩逐出师门者往后同师门形同陌路，被逐出师门的师姐没有回来，也是不能回来的，您换衣服这边请。”

？？？：“哦哦，好的。”俊秀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她没回来吗？不应该啊？

此时叶疗草站在人群里，同周围穿着一样几乎分辨不出的师妹们相比，眼里多了一丝愁绪。无论待会儿红线那头连的是谁，只要不妨碍计划就行。

“撕拉！”一声，原本揽住所有红线挂起的红绸断裂，所有红线都落到了地上，而后大家各自都拽着手上拴着的红线找着“命定”的另一半

丝绸断裂，叶疗草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腕上的红线，其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不如现在将红线扯断算了，这条线连着的那头那人再怎么说都是无辜的，不该牵扯进来。于是她将红线拽断欲走，只是被一只带着花围巾的狗狗缠住拦住了去路，一时间走不了，山上什么时候养狗了？

？？？：“姑娘。”

叶疗草停下手里的动作，朝那人看过去，恰好与他对视上。

那人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姑娘可真是生了双灵动的眼睛。”

叶疗草在看见那人的眼睛时也是同样的反应，是一种好熟悉的感觉。然后叶疗草又望了望对方手里握着断了的红线...

？？？：“姑娘既然选择参加这珑思宴，又为何断了这红线？”怎的又想跑？

叶疗草：“不小心扯断了......”算了，不管是谁，别碍事就行

而对面的人听到这声音有一阵的失神，不是她吗？不，这个时候声音和相貌都说不准。

？？？：“在下林子虚，是灵渠山人士，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是这山上之人？”

叶疗草：“小女名唤萧娩，并非山上人士。”

林子虚：“那便是山上宴请的宾客？”

叶疗草：“非也，前些日子，小女由山上弟子所救，如今暂住于此休养生息。”

林子虚：“原来如此，姑娘倒是与我一位故人极为相似，尤其是这眼睛.....姑娘的伤现在可是大好？”客套的询问

叶疗草：“已无大碍，不若我们边走边聊，林兄这边请，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叶疗草伸出右手作请的姿势，也漏出了当初刎颈划过留下的疤痕。

林子虚看了眼叶疗草手上的疤痕“不知姑娘可会介意我带上我养的狗？”

叶疗草：“不介意...”原来是他养的，难怪扯断了红线还能找过来

一个的身影站在他们身后，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失落的将红线扯断离去。

......

...

此时，云姨所在之处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少了一丝人间烟火气，多一分寂寥。

那日，她拽着那个小学徒的耳朵走到离萧娩稍远之处时......

(以下为回想)

云姨松开了拽住他耳朵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双手插入衣袖里呈一个抱胸状瞪着他

云姨：“你到底想干嘛！”不论是拐萧娩也好还是挑拨人家两人的关系也好，我都不会同意的

门中学徒憋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门中学徒：“云姨，我挺喜欢萧姑娘的...”少年气盛也不拐弯抹角

云姨叹了口气，真被她算中了

云姨：“这姑娘情路有阻，不是谁都能喜欢的，你最好趁早收了心思，免得落个..”话还未说完，便被面前的少年打断

门中学徒：“云姨！”

门中学徒：“您会这么说无非是更看重二师兄，加之师兄又是萧姑娘的救命恩人，自是更认可他们些。”不服气的顶嘴

云姨：“你二师兄日后是要继承你师父衣钵的，命里便是无情，你与他不同，却不能走错路啊！”云姨良苦用心的解释

门中学徒：“等萧姑娘喜欢上我，您就不会这么说了...”死倔死倔的

云姨：“她绝无可能喜欢你...”

门中学徒：（有些气愤）“云姨！晚辈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自认为自己不差，但是却被看瘪了，多说无益撂下话离去

云姨：“唉...她情窍未开，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啊...”也许她这个老婆子就不该管他们年轻人的事情

（回到现在）

又算了算叶疗草的命格...

云姨：“九死一生的命格遇上天煞孤星，一个命够硬一个难够多，倒也是般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