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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茯书自浑噩中醒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虚虚实实,分不清真假。
如走马观花般,看着谁的一生,只是眼前仿若隔了层雾,看得并不真切。
梦的结局并不美好。
男人在江间舟上萧瑟的背影,刺的楼茯书心痛不已。
情绪跌宕起伏,梦境屏障破碎。
楼茯书不要...
楼茯书猛然惊醒,直挺挺坐起身。
李莲花姑娘,你醒了。
温润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楼茯书闻声看去。
男人身着灰色绒衣,一根素簪随意插在脑后,手里还拿着个汤婆子。
楼茯书看看自己的着装,再看看男人的装束。
他们好像两个季节。
楼茯书我这是...
楼茯书咳咳...
楼茯书没考虑过自己昏睡过久未进食,以至于嗓子发干,才说了几个字就咳嗽起来。
男人递过来一杯茶,直接解答了楼茯书未说完的疑惑。
李莲花这里是礁岸村。
李莲花我亦是今日才来此地,在礁石旁偶遇了溺水的姑娘。
楼茯书忽地翻身下榻,躬首拜谢。
楼茯书恩公。
李莲花的手停顿至空中微动,片刻后才落了下来。
终究是眼神不好,已然看不清什么了。
李莲花无奈苦笑,自暴自弃地想着,自己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莲花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楼茯书却执拗地很,潜意识告诉她,必须要让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答应自己相伴的邀求,否则结果将不堪设想。
楼茯书恩公,我欠您一条命。
楼茯书请允许我伴您左右,护您周全。
李莲花知晓如若自己不允,她便不会起来,只能松口应下。
李莲花好。
李莲花快起来吧!
楼茯书谢恩公。
楼茯书得了令,起身站好,毕恭毕敬地等着李莲花发话。
李莲花在下李莲花,你随意唤我便好。
李莲花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否冒昧一问?
她的名字...?
楼茯书我叫楼...
话到嘴边,饶是印象中与人交谈过无数次自己的名字,在此刻却是再说不出口了。
楼茯书面露难色,难掩窘迫。
她答不上话。
楼茯书抱歉恩公,我...不记得了。
楼茯书低头认错,静待李莲花降责。
李莲花无妨。
李莲花那便,唤你阿楼吧!
楼茯书眼睛一亮,看向李莲花。
她本惊喜于李莲花没有怪罪她,却被他的笑容所吸引。
莞尔一笑,仿若暖风拂过。
她看呆了。
李莲花可好?
李莲花没抬头看她,自然也没看清楼茯书外露的情绪。
恍然惊觉,楼茯书收起思绪,垂下头,坚定地回道。
楼茯书阿楼谢恩公赐名。
李莲花阿楼,不用叫我恩公,再叫我可要反悔了。
楼茯书连忙改口。
楼茯书多谢李公子。
——
楼茯书遵着李莲花的意思向房屋主人道了谢,又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整个村子都探访了个遍。
在傍晚来临前,才匆匆赶回来,手里还提溜着好几盏油灯。
还没等迈入小院的门槛,就见屋主急匆匆地赶来,刚好与楼茯书撞面。
楼茯书芬姨,您为何如此捉急?
芬姨看到楼茯书就好像看着救星:“哎呦小姑娘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夫君在屋里头狂咳了几个钟头也不见停,我和你叔想进去瞧一瞧他也不让进,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啊!”
楼茯书芬姨,他不是...
楼茯书想解释李莲花并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自己的恩人,却被芬姨强行打断。
芬姨一路推着楼茯书,一边说着,“我知道我知道,小姑娘你也别害臊。郎才女貌的,有什么说不得的。”
楼茯书不是,他真不是...
楼茯书一脸懵地被推进了李莲花所在的屋子,芬姨还在屋外落了锁,“小两口有啥误会都谈开啊!别再气着人家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只是现下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芬姨以为李莲花是被她气到咳嗽,可事实上他每咳一次所带出来的并非所谓气意,而是其体中病与毒糅在一起所粘成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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