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幻视

曦瑶在医院里睡了一个礼拜，在周日的正午伴着阳光醒来。

目眦欲裂，曦瑶皱着眉头挣扎着翻了个身，胳膊却被轻轻地拽住了。

“喂，还在输液，不要随便乱动。”

——是木之本桃矢的声音。

嗓子稍微有些干涩，还不等曦瑶开口，装着温热水的一次性纸杯就送到了嘴边。

“小口喝。”

“嗯。”

配合着医生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曦瑶又躺回了病床上，与坐在床边的木之本桃矢对视。

二人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交流，眼里情绪表达也不是很明显，但他们似乎并不因此感到尴尬。

“咚咚。”“曦瑶？我们进来了哦……”

“打扰了……啊。”

在推开门看见正在对视的二人的那一刻，大道寺知世下意识拽住了木之本樱的衣角，但见二人都已经看了过来，也只能放下手，乖巧地和他们打招呼。

“啊，哥哥怎么……”

“既然曦瑶已经醒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大道寺知世将曦瑶床头的花束换成了新的，找了个借口带着木之本樱离开了。

“可是，知世？”“来，我们快走吧。”

看着知世一边比划着大拇指一边关上门，脸上还带着某种慈爱的笑容。

曦瑶看了眼木之本桃矢，在看到对方眼底的疑问时松了口气。

“我听小樱说，当时你突然就冲出了赛道，他们想去找你却无论如何都跟不上。”

“嗯……是这样吗？”

曦瑶想了想，双眼四处张望半天也没看见蓝屏，只能先打哈哈蒙混过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已经忘了当时为什么会跑那么快了。”

“是吗……”

木之本桃矢探究的目光闪烁，他目光落到了输完的滴瓶上，抬手按铃叫来了护士。

护士铃在床头，木之本桃矢一首撑着床一手去按铃，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二人此刻已经近到了有些暧昧的程度。

很近。

近到木之本桃矢可以嗅到曦瑶因为多天没洗头而散发出的头油的味道。

近到曦瑶可以清楚地看到木之本桃矢棱角分明的脸上铺着的一层软软的绒毛。

这疑似床咚的动作发生在两个有年龄差的人身上时其实没什么色彩，但木之本桃矢莫名就幻视了那天音乐比赛上看到的成年女子。

她黑色的长发如同卷曲的海藻版散在床上，衬得娇小的脸蛋更加白皙。

她红润的小嘴微张，隐隐约约能看见莹白的牙齿与粉嫩的细舌。

她湿漉漉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眼底满是未经世事的少女独有的懵懂与娇羞。

“……”

木之本桃矢红了耳朵，默默直起身子，与曦瑶拉开了距离。

拔了针，曦瑶便有了暂时的自由，跟着木之本桃矢下了楼。

“呐，桃矢。”“嗯？”

曦瑶轻轻拽住了木之本桃矢的衣角，眼神闪烁，试探性地问道。

“你可以……常来看看我吗？”

木之本桃矢看着曦瑶的头顶，灿金色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有些刺眼，落到他眼里的便又成了那位成年女子的模样。

“好。”

想都没想，木之本桃矢几乎是脱口而出便同意了曦瑶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