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大年三十傍晚,空中绽放着绚丽的烟花,湖中残阳渲染着天空,一对小情侣正沿着湖岸散步,“救我,求求你了,救我!”突然,从芦苇丛中伸出一只血手……
“嗯!知道了!等我一下,我在刚做年夜饭,让我去厨房关一下火先。”在那个年代算得上很罕见的双层独栋公寓里,一个单身汉正站在茶几旁接电话,“嗯嗯嗯!会快点的!”“妈/的!大年三十晚上的,你让我上哪找公交车过去?”“巧了,自行车借给琴姐了。”
“那就走过来,没长腿啊。”
对于林副队的拖拖拉拉,张队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
“四队四队是块方砖,哪里有空就往哪搬。大年三十的,别的队都放假,搁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就咱队还……”
电话挂断后的林副队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平时是一个案子也捞不着,刑侦四队像个摆设吉祥物似的,一逢年过节事多的恨不得一个人当四个人用……”
……
“张队,那群人的资料我找到了。”
“在芦苇荡发现的第一具尸体叫李虎,苏州人,之前娶过媳妇,前几年住红灯笼小学北面,开了个馄饨铺,去年搬到王氏面馆南面第三家。”琴念章抽出一张档案,在张队错愕的目光中爆出了这个人的家庭地址。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他去年10月聚众斗殴,死了俩儿,残儿了三儿,枪儿都给用上了。当时是我值班,你在养病,林副队儿本来一家其乐融融的,被我一个电话打来,第二天早上在电话儿亭给他爸打电话被骂的像个孙子。”
“妈/的,都是什么人啊!”林副队脸上顶着一块乌青,丧着个脸走来了。
“咋了,警局欠你俩钱了?来上个班一脸苦大仇深,工作出什么问题了?”琴姐打趣道。
“还能有啥问题?和前年一样,大过年的挨家挨户问人找线索,被人用东西砸了呗。”林佷笻道。
“哎!小林子,这里有个你熟人哎。”琴姐把李虎的资料递给林佷笻,静静的看着林副队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这二队效率不行啊。案子都被他们抢了两个多月了,连人都没抓着。”林佷笻喃喃道。(涉及到了枪*的斗殴事件是会牢里蹲三年以下的,情节严重的甚至会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不会按普通斗殴处理。)
“说的像你效率就行一样,挨家挨户问到什么了么?”
“据村口王大爷说,昨天下午4:00多钟他出门看到九个男的带一个小孩进了村子。”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我拿了一尸体的照片问了,王大爷说没看清,线索就这么断了,现在就只能指望那孩子醒的过来了。对了,尸检报告出来没?”
“没。”
“痕检部门去看了吗?”
“还没回来。”
“那,那小孩醒了吗?”
“小林子,你的脑子是不是和脐带一块儿剪了?全身中三弹,才送去医院没两个小时,你醒一个试试。”
“那……额,就是”
“别那了,想一下芦苇丛里发现的这五具尸体有什么联系吧。”
……
“妈/的,这五个人虽然都有案底,但之间完全就找不到联系。”林佷笻把手上的档案反反覆覆翻了四五遍,开开始了日常哀嚎。
“1986年王二狗杀妻未遂,判了五年,1988年张垂云抢劫,被当场抓获,叛了两年,1991年白书兰仇杀九人后潜逃,1990年林子轩等几人在D市开赌坊,放高利贷,暴力讨债,打死一对夫妻后潜逃,还有一个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李虎。王二狗是湘西人,张垂云是安徽人,白书兰、林子轩没上过户口,不知道哪儿人,李虎苏州人,这几个人之间好像确实没联系,张队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张队没发现什么,但尸检发现了。”
“这几句尸体上,都有一样的黑色玫瑰花纹身,我打电话咨询了几个朋友,不出意外的话,这几个人应该都来于一个道上叫天狗的团队。”
“天狗,黑色玫瑰花纹身”林佷笻低头思考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几个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喃喃道:“天狗食月拐卖儿童,拐卖妇女,培养杀手,培养*奴。”
“咱们几个想到一块儿了,赶快去医院!如果那个孩子真是天狗成员的话……”
……
医院中消毒水的味道很重,重到掩盖住了血腥味,手术室外的长廊里齐刷刷站着四个人。
“咱们好像四个傻子,人家还在手术室里,就跑过来了。”林副队苦笑,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父亲不久前过来了,当着同事们的面,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质问他为什么大年三十丢下家里人出来。 “队长,借个火,我想抽烟。”
“没带,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开心点,至少还有家人惦记你。”张队还是和很久以前一样,一点也不会安慰人,说出来的话都是硬邦邦的。
“队长,有时候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不用连夜值班回家之后还挨父亲骂,不用每天打电话给父母报平安,不用整天看着我父亲的私生子在我面前晃悠。”林佷笻头抵着墙面,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手术室的方向。“队长,你说世界上到有没有下辈子啊?”
“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
“那就假设世界上有下辈子吧。希望我的下辈子,小时候是孤儿院里的孤儿,等到大一点的时候,和那些孩子一样,上小学,读中学,然后再上警校,像你们一样。我不想学钢琴,不想天天被父亲骂,不想我妈丢下我,自己去香港。”
说着说着林佷笻又哭了,对此张队表示无语。
“琴姐,加油,去哄一下你干儿子。”